兄弟俩就像是站在跷跷板两端,跷跷板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两个人都只能一点点挪,一着不慎,就会连累对方和自己一同摔入那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陆卿菀无法再对这样的凤息梧有任何怨言。
握紧凤息梧的手,她沉声道:“别难过,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可以回去了吗?
这么多年,更始帝还是没能要了你们兄弟二人的命,还有了小渊儿,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的。”
凤息梧看她那严肃的小表情,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
“你不用那么苦大仇深,本王与皇兄之间不存在谁亏欠谁的说法。
皇兄为救本王竭尽全力,本王这些年为保皇兄亦没少出力,我们都是在为了报仇共同努力。
日后本王还是会竭力弄死更始帝,但不会大包大揽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肩上的。
现在,你才是本王最大的责任,要背负一生的那种。”
陆卿菀囧了个囧,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是将凤息梧代入了小白菜的角色。
明明自己挺有能力手腕一人,偏生在大乾有个景佑帝,在大秦有个不知名的太子兄长,两个人都对他恩重如山,太限制他发挥了。
被凤息梧点破,陆卿菀讪讪揉
了揉脸,“行吧,不存在报恩之说就再好不过了。
回大秦后,你怎么打算的?”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久别重逢时那点别扭也没了。
凤息梧心下暗喜,忙趁热打铁,不动声色的将陆卿菀拽入自己的未来。
“本王是借万寿节之机回的大秦,他就算想对本王下手,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只是更始帝本想给本王赐婚,从而拿捏本王,是皇兄一力促成了和亲之事。
回去后,朝中女眷对你的态度不会太好,你自不必忍,直接打回去便可。
至于其他的,本王再慢慢与你说,回去的路还很长,足够你将中州那些个复杂关系弄个透彻了。”
陆卿菀挑眉,“刨除你受伤昏迷和在路上的时间,你在中州也没待多久吧?
跟更始帝这就想给你赐婚了,他这是有多忌惮你?”
凤息梧摇头,“他忌惮的不是本王, 而是父王的贤名。”
陆卿菀不明所以,正待发问,离苏端着托盘进来,后面的离烬还提了一个咕嘟冒泡的砂锅。
凤息梧遂牵起陆卿菀的手往简陋的餐桌前一坐,“先帝驾崩之前,重病卧床长达六年,父王便监国六年。
这六年里,父王虽从未出过中州,可
大秦的疆域整整拓展了三分之一。
连年征战的时候,财政还在年年增长,百姓安居乐业,朝堂上一片宁静。
可以说大秦能有如今之超然地位,与父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明明先太子遇害之时,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婴儿。
此番说起先太子的贤能才干,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甚至兴奋的手舞足蹈而不自知。
“时至今日,二十三年过去,当年的大臣和百姓依旧对父王交口称赞。
更始帝至今也未能废了皇兄,立自己的亲儿子为储君,亦与此有着莫大的干系。
就连本王能在没有皇家玉牒的情况下认祖归宗,都是那些老臣感念父王恩德,冒着触怒更始帝的风险为本王作保。
更始帝迫于压力,才不得不赐本王皇家玉牒。
你说,他能不忌惮本王吗?”
陆卿菀恍然,“一个太子殿下已经足够让他头疼的了,如今再来一个你,只会让那些老臣们大感先太子后继有人。
就算他们无心做点什么,仅仅因为对先太子的感激而无形中向你们靠拢这一点,就足以让更始帝夜不成寐了吧?”
凤息梧骄矜的颔首,“正是如此。”
那嘚瑟的模样惹得陆卿菀忍俊
不禁,“让更始帝忌惮至此,我怎么觉得王爷您还挺得意的呢?”
凤息梧并不否认,“比起提刀杀他,本王更想吓死他,现在看来,已经初见成效了,本王正准备再接再厉。”
陆卿菀活了两辈子,头一次知道再接再厉这词儿是这么用的。
无语的直撇嘴,“吃你的饭吧,提前说好啊,你的烂桃花你自己解决,我可不给你当桃花盾。”
……
说着话,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餐桌上,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
从大乾到三国一部,再到中州,天上一句,地上一句,再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
营帐外,离阳长长吁了口气。
“吓死我了,王妃今日那架势,我差点以为她要跟王爷同归于尽了,还好还好……”
脑袋被什么敲了一下,离阳愤愤回头,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先被人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