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稍安勿躁。”
凤息梧捏着陆卿菀的手安抚她,“外祖父的意思并非让我们什么都不做,而是要冀州王把事情闹大,我们再动手就名正言顺了。”
幽州王笑眯眯抚须,“正是如此。
先发制人,固然能抢占一时之先机。
然朝堂之争不必旁的事情,尤其是你们身为先太子遗孤,凡事更要讲究个名正言顺。
否则,就如当今的皇帝一般,即便坐在那高位上,也会日日被人惦记,永远都坐不稳自己的位置。”
陆卿菀当然也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是,“让冀州王把事情闹大抓个现行固然是好,但局面真的不会失控吗?”
想到如今乱成一锅粥的皇城,她颇为不安。
“据我所知,冀州王麾下有二十五万大军,而如今的皇城,各方人马加起来亦凑不足二十万,还有像虎豹营这等胸怀叵测的。
真要是打起来,再想说结束,就由不得我们了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战场态势更是瞬息万变,哪有说停就停的。
陆卿菀是担心冀州王麾下兵马众多,让他进了东皇关,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幽州王闻言但笑不语,凤息梧则耐着性子循
循善诱。
“你可还记得本王之前与你说过,大秦二百多万大军,中州独占八十万,其余各州分摊剩余的一百多万大军。”
陆卿菀颔首,“当然记得,如此重要之事我怎会忘”
大秦各地的军事部署是她和凤息梧一入大秦就了解过的,陆卿菀记的比自己藏银子的地方还牢。
凤息梧微笑,“既然没忘,你又可曾想过,中州明明有八十万大军,为何蓝桉谋逆,蓝华霄盘踞紫阳关,却只能调动皇城中万御林军金吾卫来防御?”
“八十万大军听上去是很多,可中州何其广大……”
她话没说完,凤息梧的眼中便布满了笑意,陆卿菀瞬间恍然。
“你是想说,冀州王麾下是有二十五万大军不假,但他却不能将那二十五万兵马全然带到中州来?”
大秦九州,虽然名字上带了个州字,其分量却远不是大乾那些个名字上同样带州字的城池所能比的。
真要较量起来,大秦中州便能抵得上大乾全部的疆域。
理所当然的,治理所需的人力物力自然也要成倍数叠加。
中州八十万王军,听上去很多,可分散在偌大的中州,既要负责当地的治安城防,又
要负责中州安危。
真正能随时抽调出来去打仗的,也就虎豹营、御林军和金吾卫加上被脑子进水的更始帝调至镇北关的五万骁骑营。
同样的道理,冀州王麾下二十五万大军听着厉害,但要掌管冀州所欲的治安防御,冀州王能带出来的兵力其实也并不多。
凤息梧看着她恍然的表情,就知道陆卿菀什么都想明白了。
随即笑道:“本王打听过了,冀州王拢共就带了六万魏武卒。
他知道,这六万大军不足以彻底取胜于中州各路守军,还有可能会被陆续赶来的各路藩王堵在中州城里,所以才选择了铤而走险,从东皇关进城。
只要他杀进宫里,坐上那高座,自然有的是人见风使舵。
这主意,虽然冒险了些,但也不是全无希望。”
陆卿菀听的直想笑,“这几日中州实在是太乱了,你等我捋一捋啊!
最先是青州王请旨进京被拒后先斩后奏,朝廷判断他意图谋逆,但因为徐州网和兖州王围攻青州,青州王被迫放弃了谋逆之计划。
可蓝桉不知这事,自以为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着急忙慌举兵起事,怕自己一人难以成事,还找了冀州王合谋。
冀
州王身为更始帝的胞弟,理所当然的来了个将计就计,关键时刻放了蓝桉的鸽子,害蓝桉损兵折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势,对吧?”
凤息梧配合的点头,“没错,听上去是有点乱,但事实的确如此。”
陆卿菀于是就不明白了,“既然是将计就计,冀州王现在是在干什么?
带着魏武卒直入东皇关,就算是将计就计,这戏演的也太过了吧?
更始帝能允许他这么玩儿?”
对大秦历代皇帝有着特殊意义的东皇关,可以说大秦摆在中州的另一把龙椅,陆卿菀一点都不觉得更始帝有如此气量。
“那应该是不能的。”
凤息梧表情好笑。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搞不懂冀州王搞这一出是想干什么,头顶上一阵鹰唳传来,陆卿菀熟练的伸出手臂。
白雕稳稳的落在她手臂上,“嚯,雾影这家伙搞什么鬼?”
白雕爪子上绑着的不是往常用来传递情报的竹筒,而是一个厚实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