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当即脸色一冷,“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王爷刚从西疆回来的一两个月吧。
那时候王爷中蛊不久,王爷的腿疾看上去没有后来那么严重,又立了大功,所以各方才会倍加忌惮。”
这些事情凤息梧自然也清楚,他冷静的按住愤怒的陆卿菀,语气异常冷静。
“闻相说本王这些年受的委屈,有您一半责任,可是凤青恒后来又做了什么?”
闻丞相跪在地上,被愧疚压弯了脊背。
“他知道了王爷不是太祖皇帝亲生的,又着人去查,竟让他查到了先太后和先皇曾于王爷有过救命之恩。
王爷之所以忠于先皇,亦是出于对先皇和先太后的承诺。
是以他这些年才敢肆无忌惮的做尽挑衅之事。
此番,敢向大秦借兵,亦是仗着这一点,王爷和王妃若是将他逼到绝路,他怕是会以此做文章啊!”
陆卿菀无法抑制的愤怒起来。
一个救命之恩,竟然成了这么多人拿捏凤息梧的把柄。
他到底是欠着谁的了?
满目心疼的看向凤息梧,作为主角的他却冷静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甚至还挺有闲情的问了句,
“若真如此,闻相想让本王怎么办呢?”
闻丞相定定看了凤息梧良久,起身踉跄着走到书架旁,打开书架后的一个暗格,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来。
“今上为君不仁,治国不明,理应退位让贤。”
闻相颤声道:“王爷若是准备害了,老夫可以联合池老和南王说服文武百官放弃抵抗,迎王爷和王妃入京。
可否请王爷高抬贵手,免大乾百姓于兵戈之苦?”
他说着,弯下腰,将那道圣旨高高举过头顶,呈给了凤息梧。
后者狐疑的拿过来,打开一看,意外极了,“这遗诏……当真是皇兄亲自留下的?”
“圣旨之事,老臣岂敢作假?”
先皇知道今上没有治国之才,只是身为凤氏子孙,不得不竭尽全力保凤氏江山。
他亦知道,王爷于大乾,并非没有一丝感情。
所以,留了这样一道密旨,今上若是实在不堪大用,王爷不用再费心培养继承人,自己拨乱反正便是。”
闻丞相弯着腰,语气异常的沉痛。
“老臣和池老、南王手上有三道相同的遗诏,足以证明此乃先皇之意,绝非王爷私心作祟。
王爷若是有意,南王麾下北
直隶十万守军,兼神策营的兵符皆可以随时奉上。
只求王爷给大乾百姓一条活路。”
陆卿菀听到这些,扒着凤息梧的肩膀去看他手里的圣旨,这一看,也着实震惊到了。
景佑帝竟然真的留下遗诏,只要凤息梧觉得凤青恒难当大任,随时都可以将凤青恒拽下皇位,自己上位。
而且,遗诏写的很清楚,是景佑帝将大乾江山托付给凤息梧。
只这一句,便将大乾所有臣民指责凤息梧乱臣贼子的路给堵死了。
她心下大为震撼,凤息梧却极其冷静的问了一句,“本王若是应了闻相的请求,本王是大乾新皇,还是改朝换代的开国之君?”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陆卿菀眼睛都直了。
不顾礼仪,直勾勾盯着闻丞相,无比认真的问了句,“对啊闻相,王爷若是听了您的,尽量不战而屈凤青恒之兵,拿下大乾。
得你们三位的遗诏顺利上位,他到底是大乾的新皇,还是新朝的开国之君?”
陆卿菀自己随意惯了,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正式的改朝换代的场景,竟然差点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凤息梧此番来大乾,可不仅仅是打大乾的注意
,他要的是整个的东南三国一部。
虽然之前从未开诚布公的谈过此事,但谁都知道,凤息梧来此,是要建立自己的王国的。
因为景佑帝的三道一模一样的遗诏成了大乾的新皇算是怎么回事?
那岂不是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闻相沉沉看了二人一眼,背脊比之前更为沉重了,“大乾,当真没有机会了吗?”
老人世代的荣华都与大乾江山挂钩,可以说祖祖辈辈的精力都放在了大乾。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避开了那个最不愿提及的话题,想着凤息梧此人素来洒脱,又重情义,把大乾拱手相让,总能留住大乾的国号。
可却没想到,此番回来的凤息梧,本就是奔着和过去告别而来的。
他心里最后一丝念想,注定不可能得偿所愿。
也是感念于他曾经的恩情,凤息梧坦言道:“相爷辅佐三代帝王,应该很清楚国号对一个王朝意味着什么。
相爷既不想百姓再遭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