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将手中资料看完,池景川面上血色尽失,“我祖父和父亲,一生清正廉明。
虽出身世家,官居高位,却从不与人为难。
身边有人做错了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祖父和父亲甚至会利用自己手中的权柄一再保护他们。
他们……他们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司凤梧给的资料虽多,但里面的情报其实很简单。
池家出事,的确是无岸宮的人为了逼池大学士和池老夫人混淆司凤梧的身世,让他们套取陆卿菀手里的万凰之王。
可真正用那等残忍下作的手段折辱池云深,凌辱池夫人,让池大学士和池老夫人受尽折磨的,却是当初的吏部侍郎谢辞修的长子谢奉贤。
当初谢辞修结党营私,被景佑帝和司凤梧的一招将计就计套路进了诏狱。
按理说,朝中大臣参与党争,怎么也不可能只处置当事人。
但当时为了稳定大局,谢辞修当了那只杀鸡儆猴的鸡,他的很多罪行都不甚明显,自然也就无法名正言顺的连坐他的族人了。
虽然谢辞修出事后,谢家在朝堂上基本也没什么立足之地了,但谢家毕竟是簪缨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谢家人虽然没权了,但还有之前的人脉和钱。
再被人挑唆一拨,重新为祸朝堂也就不难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谢奉贤选中的第一个报复对象竟然会是对他父亲多有提携的池大学士。
“升米恩,斗米仇,池老对他们太好,让他们已经忘了池老本可以不对他们好的。
他们只知道谢辞修出事时池老没有一如既往的保住谢辞修,至于谢辞修结党营私,参与党争犯了忌讳之事,他们是提也不提呢!”
池景川出身世家,又当天子近臣多年,岂会不知其中的弯弯绕,只是之前从来也没想到这种农夫与蛇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司凤梧的一席话,彻底打破了他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祖父一生清明,居然因为曾经的善举给家里惹来如此大的祸患。
池景川颤声道:“此事,祖父知道吗?”
“池老年纪大了,本王和王妃商量了下,此事就不告诉他了。
之所以你告诉你,是王妃觉得池家遭了大罪,起码应该有一个人知道真相,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当这个知情人了。
还有就是,谢奉贤如今就在诏
狱里,你若是想亲手为父母报仇,本王可以让你手刃了他。”
池景川毫不犹豫的道:“劳王爷和王妃体恤,只是,微臣以为,只手刃了谢奉贤一人,除了一泄微臣心头之恨,再无任何意义。
微臣以为,谢奉贤敢如此肆意妄为,他背后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如果王爷和王妃不介意,微臣想留谢奉贤一命,待谢奉贤身后之人捉拿归案之时,让谢奉贤亲眼看到他所倚仗的力量分崩离析。”
池景川没说出口的话是,无论他是手刃谢奉贤,还是费尽力气去折磨他,她的母亲不会复生,他的父亲亦不会再恢复健康。
所以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谢奉贤一个人,而是对于谢奉贤而言,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要百倍的整个谢氏家族。
他的家人遭了那么大的罪,只杀一个谢奉贤,又怎么够?
司凤梧如何能看不出池景川的心思,拍了拍池景川的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算是对池景川的承诺了。
毕竟这件事,的确是他和陆卿菀对不起池家,答应了池景川的要求后,司凤梧斟酌半晌,还是谨慎且直白的问道:“
令尊,还好吗?”
风光霁月的文官清流,若是不出意外,日后也可以像闻丞相和池大学士一般成为一代名臣。
却生生遭受了那样的屈辱,又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凌辱之死,池云深在那一晚受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受的苦,陆卿菀和司凤梧甚至都有些担心,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池景川没想到司凤梧会突然问候自己的父亲,毕竟池云深出事后,大部分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又碍于情面不敢问。
那天被那些大秦人将池云深出事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后,外人在私底下议论纷纷,面上却更加忌讳此事了。
长此以往,司凤梧竟然成了第一个正面关切池云深的人。
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陆卿菀跑去摘李子哪儿是什么贪玩啊,分明是两个人都惦记着池云深,又怕让他尴尬,才故意避开的。
池景川心下感动万分,语气却依旧苦涩,“母亲临死前声嘶力竭的让父亲活下去,要替她看着微臣和妹妹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父亲忘不了当初受的折辱,亦不敢一死了之。
在家里颓废了两个月,便自请去刑部就职,他说,不想再有人像他一样受尽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