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无论是闻相他们主动请辞,还是司凤梧提出来,给世人的感觉都会是司凤梧过河拆桥,薄情寡义。
而恰恰,闻家和池家的族人多多少少出了点儿问题,拿这个做文章,既能将计就计引出幕后之人,又能全了三位老臣的心意,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司凤梧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让这三位老臣挪位置的。
陆卿菀看着他眉头都快打结了,强行将他紧促的眉头舒展开来,“瞧你愁的。
闻相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新朝更快的步入正轨,只要他们的立场与我们是一致的,其他的,慢慢来,至于给你愁成这样吗?”
司凤梧是真愁。
如闻相他们了解司凤梧一样,他也了解闻相和池老、南王。
他们既然如此郑重其事的提出了这件事,就不会让他轻易的将此事揭过去。
司凤梧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只要自己不答应让他们三位退位,这三位迟早能把自己从如今的位置上搞下去。
然而,这都是他的猜测,即便他知道很准,也不足以拿出来与人当真事儿讨论。
所以,他纵使心中有万千苦衷,在陆卿菀面前说出来,却只有一句,“人走
茶凉。
你知道,这个时候本王若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撤了他们的职,他们会遭遇什么。
如果他们是能力不足,心思不正,甚至是与我们立场不一,本王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从高位上拽下来。
但恰恰是他们能力、品行,忠心都够,甚至是为了帮他们留住更多可用之才,让新朝尽快走上正轨才自动请辞。
本王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馈赠。”
陆卿菀听得此言,才明白司凤梧在担心什么。
官做到闻相他们的这个位置,再离开,让出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明码标价的官职了。
无论司凤梧把表面功夫做的再好,在外人眼里就只有一个结果,“闻丞相、池大学士和南王被贬了。”
曾经仰仗他们鼻息存活的那些人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对他们冷嘲热讽,以挽回自己曾经丢失在阿谀奉承中的自尊心。
甚至那些祈求闻相他们的帮助而没有被回应的人亦可能会怀恨在心。
丞相、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官职不仅仅是对他们多年功劳的肯定,更是笼罩在他们周围的无形的保护罩。
这个保护罩若是突然撤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位会遭受怎样的
攻击。
司凤梧和陆卿菀固然可以保护他们,可又有谁能保证能如影随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们呢?
再往长远了说,连闻相和池老这等公正无私,忠肝义胆之人都要被免了官,还有谁敢放心大胆的当新朝的官?
想明白此间种种,饶是陆卿菀本可以不考虑这些,这会儿也想跟着叹气了。
凭心而论,如果闻相和池大学士、南王三人辞去现在的职位真的还愿意为新朝做事,她和司凤梧其实是赚了的。
毕竟,单凭丞相、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这三个有名有权的重要职位,就可以轻松拉拢到一批有识之士。
但从自己的意愿来讲,陆卿菀没什么不高兴的,但司凤梧的担忧却也不是杞人忧天。
两相呆坐许久,陆卿菀灵机一动,“不然这样吧,闻相和池大学士都无爵位在身,趁着新朝建立,给他们赐爵,并文华殿大学士之位,照旧可以参政议政。
还有啊,池大学士为了避免族人利用自己的权柄徇私枉法,自请出池氏宗族了吗?
定个规矩,新朝凡是入文华殿之人,皆配享太庙。
这样,足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官职虽有变化,可依旧不容
忍忽视吧?”
帮人立威,或者说是狐假虎威这种事儿陆卿菀干的可太顺手了。
司凤梧紧皱的眉峰不知何时就舒展开了,“那南王呢?
闻相和池大学士的归宿都安排好了,对南王不管不顾不好吧?”
陆卿菀闻言呵呵冷笑一声,“管个毛,我们都被南王给涮了!”
司凤梧不明所以,掐着点儿赶来的莲御也是一脸懵。
“方才几位大人说的话离烬都与我说了,王妃这话,我没太听明白,你们怎么就被南王给涮了?”
陆卿菀自己也是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又气又好笑。
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提醒他们,“我说诸位,池家、闻家的族人犯了错,是得牵连闻相和池大学士。
但是南王,他从三十年前入赘到南王府后就生是南王府的人,死是南王府的鬼了,那凤家人就是把天捅个窟窿都跟他没关系。
至于南王府,圣祖爷赐姓时南王就孤家寡人一个不说,秦家亦是十几代单传。
连家业的爵位都是当今的南王入赘才保住的,你们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