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莞尔,“我联系几个仓库,劳陈大人找些靠谱的人将库房里的东西搬运到临时仓库里。
我会着人弄一些赝品、陈粮之类的放进仓库里。
放火之前我会提前着人告知陈大人,陈大人可千万要把戏做足了。
既不能落下把柄,让人看出库里的东西早就被偷梁换柱了,亦不能让人看出朝廷不曾尽全力救火,给人留下话柄。
这中间的分寸,陈大人可千万掌握好了啊!”
她如此直接又大胆,倒是给陈建章整不会了。
“林氏商行那边,不用下官做点什么吗?”
虽然陆卿菀帮着解决仓库的问题陈建章很开心,但这毕竟是户部的事情,自己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这让陈建章有了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边缘化的危机感。
陆卿菀倒也还知道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颇为体贴道:“林氏商行那边的前期工作本妃会自行处理。
但后期事发后,还得陈大人自己联系刑部、工部去和林氏商行交涉,这方面,陈大人或许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
毕竟,索赔什么的,也挺费神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陆卿菀居然都已经考
虑到索赔之事了,这自信的模样,震的陈建章彻底禁了声,就差阿巴阿巴两声了。
事情商量完,那边下人来报,“禀王妃,大人,曲侍郎和郑主事来了。”
陆卿菀遂直接起身,“那就去看看吧,我也很想知道,林氏商行顶着得罪朝廷的风险阳奉阴违,偷工减料造出来的豆腐渣工程到底有多不靠谱?”
户部侍郎曲终亦是司凤梧联合南相、闻阁老等人新提拔上来的,陆卿菀对人不甚熟悉,不过这也不重要。
有陈建章这个户部尚书在,其他人也没什么往陆卿菀身边凑的必要,只乖乖把库房打开,往旁边一站就可以了。
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国库最外面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身为户部侍郎的曲终正在开中间杂物库的门。
看到陆卿菀和陈建章来,下意识的想见礼,陆卿菀直接道:“曲侍郎不必多礼,直接开门便是。”
三道库门,越到里面,越加重要,所以,最里面的五谷库的钥匙就掌握在了陈建章手里。
看着曲终打开杂物库的门,陈建章直接上前去开五谷库的门,陆卿菀这才发现,国库最外面的门只需要库管的一把钥匙就可以
打开。
杂物库的门则需要库管和户部侍郎两个人手中的钥匙。
到了最里面的五谷库,则需要库管、户部侍郎和户部尚书的三把钥匙才能打开。
从表面上看,安全性能是足够的。
可看过大秦国库里复杂高端的机关舵面锁,再看这把需要三把锁才能打开的大铜锁,就觉得有些不够看了。
而且,如陈建章所说,金银库没什么问题,铁铸的围墙和库门看着都很安全,但杂物库里混杂的木材就已经很多了。
结果到了五谷库,陆卿菀才知道什么叫不打半点折扣。
入目的巨大仓房足足有一个三进的院子那么大,可从围墙到仓顶,处处都是木材。
甚至地面也是粗制滥造的木板。
陆卿菀几步上前,围着五谷库转了一圈儿,跟着陈建章又走进去细看,一个个粮仓高高的抵在屋顶。
上无丝毫防漏装置,下面亦无一丝防火防水的装置,就好像从哪儿搬了一个超级大的木箱子,里面装了一些隔断就放在这里冒充库房似的。
陆卿菀看的拳头都硬了。
转身没忍住对陈建章冷嘲热讽,“这种豆腐渣工程当初是怎么通过验收的?
陈大人你不是挺能刚的吗,跟我家王爷正面刚都没在怕的,这种破烂玩意儿您是怎么捏着鼻子接收下来的?”
陈建章也五十多岁了,平日里若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可现在,只剩下满腔的心虚,以及和陆卿菀如出一辙的愤怒,哪儿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啊!
只能一声声的说着没用的“王妃息怒。”
只可惜,陆卿菀息不了怒。
她转身问离苏,“当今朝中,人在新都,最具权威的丹青圣手都有谁?”
离苏也是鲜少看到怒气如此外放的陆卿菀,小声道:“在朝中任职,又在丹青界有些名望的,除了池大人,就只剩下国子监忌酒莫笑庵、礼部侍郎宋熙和了。”
陆卿菀颔首,“正好三个人,官职也还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够用了。
陈大人,明日,立刻请这三位大人过来,将库房当前的模样原原本本的画下来,再找人将上京、西凉、北魏和大秦国库的图纸都给我找出来。
我要林东野在刑部大堂上面对指控时哑口无言,一个辩解的字也说不出来。”
陈建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