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能有用?”太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抚摸着太后冰冷的脸颊,“太祖母……您听得到吧?煜儿还等着向您恭祝千秋呢,您还没见到玄孙子呢,您再……睁眼看看煜儿吧,您不是最疼爱煜儿的么?”
太孙妃咬着唇无声落泪,一众皇亲也偷偷抽泣,皇帝也跪在床边,红着眼欲言又止,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在母亲面前时,却与天下间万千平凡的儿女并无二致。
这一幕子孝孙贤的温情,却深深刺痛了秦绯浅,因为她两世都没能亲自送父母最后一程,甚至,最后一眼都未曾
……
好在身处一片哀戚中,她的悲色并不引人注目,吸了下鼻子后,示意常署令再次探脉。
目睹了秦绯浅一系列的惊人举动,常署令实则早已服输,就算在人前嘴硬,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
若换做他来救治太后娘娘,别说撑到现在,恐怕连昨天都撑不过。
凤榻就这么宽,挤着秦绯浅、太孙、太孙妃和皇帝,常署令根本插不进去,最好的办法是让太孙让个位,但他根本不敢开口,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活像只鹌鹑。
等了半天还没等到常署令的动静,秦绯浅
忍不住火气,扭头正要催促,就看到他一脸为难,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人在找她麻烦的时候不是挺利落的么?现在就成了摆设?
“太孙殿下麻烦让让,给署令大人誊个地方。”
太孙非但没生气,反而急忙起身,让常署令错愕不已。太孙殿下……这么好说话?
来不及多震惊,他赶忙跪在床边,伸出手却迟迟没有探向太后的颈侧,手指那叫一个哆嗦,毕竟是太后娘娘的凤体啊,他不敢碰。
他的迟疑让本已疲惫至极的秦绯浅忍无可忍,怒吼道:“你打摩斯密码呢?赶紧的愣什么!
”
磨什么马?众人齐齐看向她,不光是纳罕她那听不懂的字眼,更讶异这个看起来温顺和婉的女子,倒是个挺有脾气的。
只有一边的太孙毫不意外,他可是在秦绯浅手上吃足过苦头的,还能不知道她这人,根本就是个金玉其外,内里却全是钢荆棘铁刺的硬茬么。
不怪秦绯浅脾气大,抢救的关头瞬息必争,怎容得吞吞吐吐,在她尖锐的目光下,常署令这才凝神屏息,探得太后娘娘还是有脉动的,但仍是弱得微乎其微。
秦绯浅不敢松懈,暗自紧咬着牙关。她的体力已到极限,如同
提线木偶一般重复着按压的动作,实则全身都已经没了知觉,两条胳膊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
好累,她快受不住了……
不敢去想象自己万一在下一刻瘫软倒下会怎样,心里所想的,居然是刑衍。
那个混蛋,到现在都没给她看看他的伤疤到底好了没,要是自己没命走出这座皇宫,他可有的后悔!
就在她自己的心跳都快崩溃骤停时,殿内的滴漏坠下一滴水珠,尺标上浮,露出清晰的字迹。
时刻注视的老太监立马长舒了一口气,旋即跪地叩首,高声大呼:“恭贺太后娘娘,千秋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