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秦绯浅扑扇着湿漉漉的睫毛,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可是……可太孙妃娘娘和张姐姐,都说你……你……你不可能没女人的。那个罗秀那么嚣张,可你对她比对我还纵容,连看她孩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你让我怎么不去想!”
越说越伤心,她竟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是不肯信刑衍,而是她知道,这里是大融,不能拿她那个时代的要求套到刑衍身上。
所以她明明接受不了,还非得强迫自己去面对事实,她容易么!
这时,听到哭声的初九不顾阻拦,要冲上
马车护主,小小丫头一个,着急起来力气竟然格外大,林氏又担心刑将军真的会伤到秦小姐,存心放水,让初九找准机会冲了过去。
可她刚刚跑到马车跟前,刑衍就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一个两个的,都当本将军是什么人!还不退下?”
初九仍不放心,却听得秦绯浅带着哭腔说自己没事,这才顶着刑衍刀刃般的目光乖乖退下。
放下车帘后,刑衍的怒气消减几分,回头见秦绯浅还在抽泣,正撅着唇盯着自己,“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闷叹一声,坐在她身边,
为她抹掉眼角泪迹,动作格外温柔,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道出实情。
“三年前,我得到消息,身边的一个得力的副将,竟通敌叛国,当时我年少气盛,将他……活活烧死了。”
秦绯浅顿时炸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将上身后仰,本能地想要离他远点。
她的反应是刑衍意料之中的,但还是……心里揪了一下,低下头,满眼是浓浓的歉疚。
好在秦绯浅心态很强大,迅速便冷静了下来,“那个副将就是罗秀的夫君?”
刑衍狠狠怔了下,“你……不觉得我可
怕么?”
“嗯……有一点。”秦绯浅比了个收拾,大拇指和食指相靠,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不过好像也没那么怕,毕竟……当初太孙遇刺,你可是一个人解决了一屋子,你们这个世道——哦不,我是说,毕竟这个世道就是这么残酷嘛。而且叛国本来就是死罪,你做的并没有错,只是……过于凶残了点。”
可刑衍并没有被安慰到,紧闭着眼沉思了好一会儿,靠着车壁继续说道:“那副将被烧死之后,罗秀才赶过来,跪在被烧焦的尸身面前痛哭,并且告诉我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叛国……”
这是他三年来都难以开口的痛处,摘下面具,双手掩面,竟是秦绯浅从没见过的悲伤之色。
他的声音透过指间,显得异常沉闷,带着无尽的伤痛,“他是为了引出细作,才假意通敌的,为了让敌方信得过,他谁也没告诉,只有罗秀知道。他明明是英雄……可我轻易就相信了表象。我永远都记得他被烧死时的惨叫,和罗秀崩溃的哭喊,质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他……”
秦绯浅心头一空,轻易相信表象,从而产生误会的,不也是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