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爷口中已然“凉透了”的刑将军,心里对来龙去脉有了数,再想探听些秘密,可惜知县被人叫了出去,房间重新归于平静,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将军,那个王爷是谁啊?”秦绯浅小声问他。刑衍抬头看向她,犹豫了一下沉声回道:“很可能是襄王,但也不能把话说死,我不太清楚青州是谁的地盘。”
若真是襄王,那此人的胆量可谓十分骇人了,先散播了一场瘟疫,趁机抹黑朝廷,为自己造势,还把最难对付的刑衍偷偷暗杀,对外只需要说是死于平乱就行。
若是更狠一点,连刑衍的几万精兵都不会被放过,毕竟瘟疫不长眼嘛。
秦绯浅搓了搓汗毛竖起
的胳膊,“将军,那大部队现在有没有危险?”
“我的人马是他们想动就动的?”刑衍倒是丝毫不担心,若那知县有本事,就不会暴跳如雷了。
该打探的东西都已经打探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待到日落之后,刑衍背上秦绯浅一路飞檐,再策马向西回程,与大军碰头。
此时大部队已经入了青州地界,在郊外扎营一宿,明日便能入城。夜里,方胜在将军大帐内反复踱步,显得有些焦躁。
这几日半点将军的消息也得不到,不知他和秦大人现在如何了,他们再不回来,明日他可没法领兵入城啊。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位侍从兴冲冲进来禀报:“方哥,将军
和秦大人回来了!”
“真是他们?哎哟可算终于回来了!”方胜心下惊喜,忙出去迎接,却见刑衍和秦绯浅一身布衣,脸上也抹着炭灰,活像是从难民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差点没认出来了。
好在他的怔愣让刑衍不大满意,斜睨过来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让方胜赶忙回神,半跪下来行礼问安,“属下恭迎将军!”
其余侍从也跟着问安,刑衍点头不语,把马交给他们,自己则带着秦绯浅进入大账,也顾不上议事,先和她一起吃了顿热乎饱饭,洗漱更衣之后才长喟一声。
在外漂泊上十日,辛苦她了。
而在秦绯浅眼里,习惯了刑衍的平民打扮,乍一变回那个威武
不凡的将军,竟还有些不适应,巴巴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将军简直世间无双。
甚至连方胜都看得出来,这二位大人在外肯定经历了不少事,瞧这浓情蜜意的架势,比以前还腻上三分。
不过他俩是你侬我侬了,大军可遭了不少罪,有人暗地里想干掉他们,他们几万人差点就折在了路上。
“我们途径一个小湖,因需要补给,就汲了湖水吃用,秦大人临走前嘱咐我们一定要烧开水再喝的,我们一直谨记着,但是有几个偷懒的小兵没把这规矩当回事,在湖边随手喝了几口,结果上吐下泻,估计那湖里被人投了时疫污物。”
果然还是对他们下手了。刑衍并
不意外,“有没有传染别人?现在治好了么?”
方胜回禀说万幸秦大人留下了药,大军及时服下,防疫措施也做的很好,所以没有传染,至于那几个小兵也已无碍。
刑衍点点头,波澜不惊地说了句:“打五十棍逐出队伍,生死不论。”
给他们治病不是因为仁慈,纯粹是不能让伤寒传播,但罪无可恕,换做以前,不谨遵军纪都是直接处死的,否则当他的部队令行禁止是怎么来的?
但现在有了秦绯浅,还是别太吓到她。
将军能如此仁慈,可真是出乎了方胜的意料,领命退下之前,询问明日有何安排。
刑衍捏了捏鼻根冷哼了一声,“明日,让那帮人后悔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