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这么多,不为审问,难道只是想折磨李肖?刑铮刚这样猜度,秦绯浅就解释道:“问话多麻烦,我会让他主动说出来的,而且是求着告诉我们。”
刑铮不由心颤,以前倒是……小瞧了她的手段,看来除了医术,她的其他手段也很了得嘛。
就这样,秦绯浅什么都不问,只让人把李肖打得连连求饶,待他快要受不住时,再次用上一点镇痛剂,让他从皮肉之苦中解脱出来,甚至还“贴心”地让人给他喂点水,叫那么久,挺辛苦吧?
在这短暂的麻痹中,李肖如获新生
,可好景不长,药效一过,严刑又再次招呼上来。
尝到甜头的李肖不想再疼了,拼命摇着头挣扎,终是没逃过折磨,疼得额角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行医者不习惯看这样的场面,秦绯浅打心底里厌恶,但仍不解气,他这点疼怎能比得上她的煎熬?将军又何错之有,以至于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李肖连镇痛剂都不想要了,嘴里堵着布团,一个劲地向秦绯浅示意。
秦绯浅抬手示意下人把布团摘了,李肖立马喊道:“我说!我全都说
!是赵二收买我的,他是七爷的人!我还知道别人,全、全都告诉您!”
因呼吸急促,说完这句话后,他大喘了几口气,没有继续供诉,而是失声痛哭了起来,“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啊,让我死吧!”
若一直都疼着,他尚且能忍,但那镇痛剂比什么都毒,让他一遍又一遍体会从天宫落入地狱的滋味。
这种对心智的摧残,实在太难熬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求,秦绯浅都无动于衷,斜靠在椅圈上,闭上眼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银灰色的狐氅油光水滑,
堆在她的领间,将她巴掌大的脸衬托得娇美动人。
美,但很苍白,她所有的光华,都在刑衍倒下的那一刻跟着褪去了。
“有句话说得好,我本能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而你把我的光明毁了,那你觉得——”她睁开眼,凝视着李肖的目光里,满是杀机,“我会放过你么?”
李肖说不出话了,张着嘴,如见到恶鬼一般只剩下了战栗,就连刑铮都半身发凉,见秦绯浅起身,居然鬼使神差地也站了起来,似在恭送她。
临走前,秦绯浅特地看着李肖,对刑铮说道
:“辛苦三叔问询了,有什么手段都别客气,三婶若怪罪,我替您说清。我要让这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也不痛快!”
刑铮愣愣地忘了应声,待回过神来,她已踏出了地牢,初九在外头守了许久,许是听着不远处打仗的声音,心里难过,哭得满脸都是泪,见小姐出来,赶忙擦掉泪迹上前搀扶。
虽然快入夜了,但风反而没有早晨那么刺骨,秦绯浅远远望去,南方的天空隐隐泛着红光。
她不懂什么天象,唯独听人说过,天边泛红就是南风将至,她等的时机终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