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绯浅似乎睡了很久,后来是被刺痛激醒的,尚没法睁开眼,只隐约能听到三四个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了常署令?”是初九,这会儿子没哭,但听得出她很累。
“应该快醒了吧。”浑厚的男声让秦绯浅思索了一下,哦,常署令啊,她的好徒儿都来了。
初九很不满意这句话,“快了快了,这话你都说几天了?”
紧接着,苏骊来劝她别动气,好像方胜也在。
后来,常署令率先发现她醒了,松开捻针的手,为她探了探脉,“师傅?您听得到徒儿说话么?”
她缓慢扇了扇长睫聊
以示意,让大家都兴奋不已,“阿弥陀佛,您可算是醒了。”
因她身上还扎着银针,初九不敢乱碰她,赶忙问她要不要喝点水?秦绯浅迟缓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刚要开口,就听到外室传来一声轻唤:“绯浅?你醒了么?”
他的声音让秦绯浅好不容易才有些光芒的眼眸再次灰暗,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初九的胸膛起伏得更厉害,看起来又要哭鼻子了。
她跪在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小姐,王爷向陛下请了罪,承认是刑家拟造罪证诬陷侯爷的,陛下已经恢复侯爷的清誉,您又是堂堂正
正的永都侯之女了。”
秦绯浅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初九并不在乎,继续说道:“王爷的确找过夫人,以手上的罪证威胁她,但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认回她这个母亲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弹劾。
可夫人以为他这是报复,便和侯爷一起自缢。是刑家老将军……不愿放过侯府,瞒着王爷将罪证递到御前的,当时王爷在外征战并不知情。
小姐,您就看在王爷并非存心,且努力补偿的份上原谅他吧?当初他若是坦白身份,别说您,就是奴婢也不会让他
靠近的,当初……我们在薄酩手上求生艰难,是王爷救了您,您教过奴婢不能忘恩的!“
虽然这话像是狡辩,但的确是事实,甚至老太爷当初算是骗了刑衍的,连他都不知道那罪证是假的。
他只是想和母亲多见上几面,只要她答应,他会帮忙盖过这件事,也给时间让她好好考虑。
没想到……
刑衍不指望这些事能让绯浅原谅他,只求她别再折磨自己来惩罚他。
当日他只是离开几个时辰,初九就跑来告诉她,秦绯浅晕倒在了雪地里,并且一连几天都昏迷不醒,
他以为她是躲进了项坠的空间里,所以撤掉了驻兵还她自由,每日守在她身边道歉,期望她能回来。
这一守,便是几天几夜不合眼,原本初九在知道真相后,对刑衍是有恨的,毕竟是他们刑家害得老爷夫人丧命,害得她真正的小姐惨死与薄酩手中。
但再多的怨,也被刑衍所感化,况且现在的小姐和王爷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舍就舍呢,夫妻还有吵架的时候,如今也该和好了。
就在初九喋喋不休劝说之时,秦绯浅终于出声了,嗓音非常嘶哑,弱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初九,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