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听到月离对自己提出这样的惩罚,不由得怔了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依旧笑的一脸慈爱。
“夫人言重了,若真的罚了你去清水庵,岂不是坐实了这谣言,回头大家该议论大当家没有容人之量了才是。”
“那依大长老之见,又该当如何?”月离佯装不懂,问他。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李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月离身边,脸上亦堆着假笑。
“夫人高风亮节,我李奎甚是感佩,这件事我们已经与大哥商量过了,与其抵制谣言影响大哥在众兄弟们心中的威望,这恐怕要委屈夫人一些时日了。”
“二当家有话不妨直说。”
李奎顿了顿,一瞬不瞬的盯着月离,缓缓道:“只要夫人愿意委身在沈军师身边,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接触过的人和事,将其记录下来,并将消息私下传给我和大长老即可。”
月离暗自心中一紧,难道沈行则暴露了?不应该呀。
心下虽然惊疑不定,面试却适当的表现出错愕,震惊,还有茫然。
“二当家这话,难道是说沈军师有什么问题吗?”
李奎打着圆场,“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事不方便透露夫人知晓,若夫人按照咱们的吩咐去做,我和大哥都保你日后在山寨衣食无忧,身份尊贵。”
李奎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月离一起饮尽杯中酒。
月离拿过大长老手中的那只酒杯,几乎一瞬间就闻到了其中掺杂的东西,她眉毛挑了挑。
看来,今天这场鸿门宴,她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事情还真的被沈行则料到了,他们今晚叫她来此,可不就是要将她打包送给沈行则么?
想通之后,月离不再纠结,当着三人的面,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道:
“只要能帮助到大当家,帮助到山寨,月离义不容辞,诸位放心,我定会仔细的看着他沈军师。”
——
回去之后,月离第一时间趴在痰盂里,一个劲儿的干呕,却也只是徒劳。
酒水早已入了胃里,此番呕出来的只有酸水。
荔枝在一旁替她拍背,柔声劝道:“夫人可是饮过了酒?奴婢这就去煮一碗醒酒汤过来,夫人稍等。”
荔枝走后,月离又吐了一会儿,才觉得胃里稍微好转了一些,余光瞥见门口走进来一人,以为是荔枝,她一只手扶着胸口,一只手伸出来,问荔枝拿帕子。
很快,一方洁白的绢丝手帕递到月离手上,月离放在鼻子下方,压了压嘴角。
紧接着,绣帕上一股好闻的冷檀香钻进鼻腔,月离展开来一看,竟是一方寸尺寸金的蜀锦绣帕。
月离先是一愣,随即转头问道:
“荔枝,这帕子哪里来的……”
话说到一半,在看清身后之人时,不由得顿住。
“公子?你……”
月离没想到,能在此时见到魏玉寒,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明明才几日未见,却又好像隔了许久。
她敏锐的察觉到,他眼底下方有了一些乌青,眼睛里也有着淡淡的血丝,想来是近几日忙着部署,没有好好休息。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时候,魏玉寒突然开口:
“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这就是你当初承诺的有把握?”
听着他有些恼怒的语气,月离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种莫名的心安。
“我没事,他们想对我下毒控制我,可这山寨条件简陋,用的也都是一些劣质毒药,我已经解了,只是还有点难受而已。”
月离试图解释,安抚他。可谁知魏玉寒听到这话后,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他抿着唇,压低了嗓子道:
“你就不能不逞强?非要留在这里受罪?”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这小女人的脑子是不是少根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犟得很。
月离知道他亦是关心自己,可她不想就此放弃,于是岔开了话题:
“别说我了,公子这个时候来这儿,可是计划有变?”
先前商量好的,等刘霸山等人将宝藏运回来,就要进行攻打。
否则,他们万一将宝藏转移,到时候找起来还要费一番功夫。
魏玉寒见她这个时候还想着岔开话题,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就那么盯着月离,也不讲话。
月离被他盯的有点受不住,软了语气,刚才本就不舒服吐了的缘故,眼尾也有些红红的,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她伸手牵住他一块衣角,小声道:
“妾身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公子就让我再多留几天,等把这寨子攻下来,我就跟你回去。”
魏玉寒看她装乖卖巧,并不买账,说出的话也有几分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