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一夜未归,许氏就算再蠢笨也明白必定出了大事,只是她一大早就被曲灵栩闹出那番变故整的心神慌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喘息之机,谁成想还未商量出对策,便来了慕容璟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慕容璟身份尊贵远非常人能比,许氏心里虽然暗骂不止,但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恭敬地行礼道:“臣妇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慕容璟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氏一眼,淡然道:“许姨娘客气了,您是二弟的姨母,自然也是本宫的长辈,又何必拘泥于礼数。”
慕容璟和慕容璃虽然是至亲兄弟,但二人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哪里还有什么温情脉脉,许氏心里嗤笑不止,言语上却是比之前还要恭敬:“太子殿下宽和待下,实乃天下苍生之福,只是……不知殿下驾临将军府,所谓何事?”
慕容璟似笑非笑地看着垂首站在一旁的许氏,直把对方看得头皮发麻,方才缓缓道:“昨夜冷世子回京,在朱雀大街发现有不明身份的暗卫出没,父皇生了大气,责命本太子两日内必须破案,好在那暗卫虽然自尽了,但在他身上找到一封信。”
听到‘信’字,许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蹭的一下齐齐涌上脑门,眩晕的几乎要站立不住,不过她这么多年处处逢场作戏,演技已经练的十分精湛,只一小会儿便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不敢置信的神色望向慕容璟,“朝廷一向禁止豢养暗卫,竟然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只是……将军府一向谨遵皇上圣喻,绝对跟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啊!”
“曲将军乃朝廷的中流砥柱,为国辛劳十数年,父皇
和本太子都相信他并非大逆不道之人。”迎着许氏紧张中带着疑惑的目光,慕容璟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纸展放在桌上,继续道:“曲将军没有问题,并不代表将军府中其他人没有问题,否则又如何会这般急切地将馨月郡主回京的消息传递给别人?”
虽然隔的距离并不近,但许氏还是一眼就看清了纸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不过好在她一向谨慎,但凡需要亲笔写的信件都是用左手所书,而不是平日习惯用的右手,就算慕容璟要验笔迹,也发现不了破绽。
这般想着,许氏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缓和了许多,只见她上前拿起那张纸,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随后淡淡笑道:“恕臣妇愚见,虽然从常理上来讲,能第一时间将馨月郡主回京的消息传递出去的,极有可能是府中之人,但是……郡主回京的路上,难保没有被人一路跟踪,而且近日红莲教乱党猖獗,那暗卫是他们安插在京城中的探子,也未可知。”
如今红莲教公开跟朝廷作对,且活动猖狂,有什么事情推到他们身上就对了,反正也是死无对证。
许氏有如此说辞早在慕容璟意料之中,他也不恼,只淡淡笑道:“许姨娘此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京城中达官显贵这么多,红莲教跟馨月郡主又无冤无仇,为什么偏偏要耗费那么多的精力来跟踪郡主呢?”
慕容璟话音刚落,跟在其身后的亲卫便接口道:“主子,依属下愚见,写这封信的人一定跟馨月郡主有很大的仇怨,您还记得郡主早前曾在京城外遭人刺杀么,没准他们又想故技重施,寻机要郡主的性命。”
慕容璟看了亲卫一眼,微微蹙眉道:“馨月一
个未出阁的少女,能跟谁有仇怨呢?”这般说着,他突然把目光转到许氏身上,似是无意道:“本宫曾听说许姨娘跟馨月多有不睦,为此还特意收买了一个丫鬟诬陷馨月,最后被太后赏了一顿责罚,是么?”
慕容璟这番话可谓丝毫也没有给许氏留脸面,然而他说的确是实情,即便肖女官亦反驳不得,许氏更是诚惶诚恐地跪下道:“大小姐乃府中嫡女,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臣妇一向对其十分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至于上次……是误信了小人之言,才差点让大小姐含冤莫白,臣妇至今想起,仍觉得愧疚不已,绝对没有任何怨怼之心,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因为那次仗责之罚,许姨娘的腿似乎不太灵便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么?”慕容璟看似无意的话语,却在一点点刺激着许氏的底线。
许氏当然恨曲灵栩,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再挫骨扬灰,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如何会宣之于口,当下摇头道:“那次原本就是臣妇有错在先,皇上不施以重责已是格外开恩,臣妇如何会怨恨大小姐。”
“许姨娘有如此气度,实在让本宫佩服。”慕容璟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要想查清此事倒也不难,只需把将军府里各位主子及近身侍奉的下人都叫过来,一一辨认字迹就可以了。”
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私隐之事,除了心腹下人,断然不可能让其他人知晓。
见慕容璟想的果然是这个招数,许氏心里稍稍踏实一些,配合地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臣妇这就命人去传姐妹们过来。”
说话的过程中,慕容璟一直都在暗中注意许氏的言行举止,见其由紧张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