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身边帮帮忙也是好的,没想到……”说到这里,阿祥语气一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冷元凌一眼,又匆忙低下头去,“没想到从门缝中看到二少爷正用茶水
把炭盆里的炭熄灭了,随后又……又把窗户打开了!”
“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说!”冷元勋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青筋爆现。
是他错了,他低估了冷元凌心里的恨意,否则若早早有所防备,淮阳侯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亲儿子残害的地步。
见冷元勋语气中有怒意,阿祥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匍匐在地,颤颤道:“皇上明鉴,侯爷重病不醒,府中能够管事的主子就只有夫人,二少爷和三少爷,那时候三少爷被老爷下令关进了柴房,夫人跟二少爷又是亲母子,奴才若是说出来,只怕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啊!”
在这高门大户里,区区一个奴才的性命比之蝼蚁还要不如,只需冷元凌吩咐一声,便有无数种办法让阿祥悄无声息地消失。
人最顾惜的,总是自己的性命,会闭口不言也在情理之中。
“一派胡言,本少爷从未做过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这奴才到底收了谁的好处,要这样诬陷于本少爷!”
做贼心虚乃人之弱点,除了极个别心理特别强大的,几乎没有几个凡人能够避免,而冷元凌,显然不属于那极个别非凡人等当中的一员,他嘴上虽然说着冤枉,但面上的惊愕表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冷元凌到底是主子,他这般骤然发难,阿祥也不敢躲闪,硬生生受了对方一脚,但语气上却是分毫不让,“皇上明鉴,奴才绝无半句虚言,如果您不信,可以传阿禄过来,奴才实在害怕便偷偷溜回下人房,心里实在不安就叫醒阿禄一起出去,阿禄也是亲眼看见了的!”
阿祥这些话说的分毫不差,正如亲眼所见那般,冷元凌再想辩驳,也是无从辩起,但他还一味地喊冤,不肯承
认。
这样弑父的大罪,如果承认下来,绝没有半分活命的可能,反倒是死扛着,或许还能寻得一丝生机。
生机么?
早在冷元勋得知淮阳侯为何昏迷不醒时,冷元凌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罢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冷元勋扬扬手,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把他带下来交给慎刑司总管,只要能问出话来,任何刑罚都由着他上。”
“自古刑不上大夫,冷元勋,你怎么可以把凌儿发落到慎刑司那种地方去!”李氏一个踉跄扑过来,紧紧护在冷元凌前面。
“规矩左不过都是人定的,朕的命令,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冷元凌连亲生父亲都能加害,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送到慎刑司冷元勋都觉得不解恨,若非还顾及着淮阳侯府的颜面,只怕即刻就要把他拖下去千刀万剐了。
“冷元凌,事实已经明明白白摆在眼前了,你现在承认还能少受些苦楚,一旦进了慎刑司,万事可就由不得你了。”
其实,冷元凌的确做的很隐蔽,并没有任何人瞧见,是曲灵栩根据淮阳侯的身体状况,以及对冷元凌为人的了解,大胆推测出事情原委,并找来阿祥做证。
冷元凌只怕做梦都想不到,曲灵栩只凭着猜测就能彻底击溃自己的心理防线,否则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冷元凌狠狠瞪着曲灵栩,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去,但也不过只是想想,正挣扎间,有侍女匆匆进来,急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老爷醒了,说要见您二位。”
“父亲醒了?”
曲灵栩跟冷元勋对视一眼,皆大喜过望,也不顾上堂上混乱的清醒,连忙携手进内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