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暴君之行!”
马车中一个慈祥的老人伸出头,看向身后一车车载着的人。
那些人嘴巴都堵住,手脚亦是被铁链锁住,手脚有着明显的血迹,明显手脚筋都被切断了。
而旁边的秦国士兵骑着马在周边警惕地看着,若是那些车上有人有其他想法便会被狂揍一顿。
而那老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他正是与秦始皇对赌,然后正在前往郑县的孔言。
本已然答应了秦始皇的交换,他去郑县教赵明,而秦始皇答应印制儒家书籍,传于天下。
但走了一日多的路程,夜间之时身后的车队追上他们之时,孔言便看到了身后车队的状况。
“哼,污蔑圣上,等回咸阳我便参你一本,届时恐怕你晚节不保。”
同在一辆马车上的李斯睁开了双眼出声呵斥。
“哼,老夫行得正坐得直,暴君能做出此行,那便知道会有此评价。”
孔言回头抬起了头颅,没好气地回话道。
他认为秦始皇让他看到这一幕根本就是为了羞辱他以及对他发出的警告。
他能明显看到那些人的穿着,明显就是一些学士,秦始皇如此对学士,并且摆在他的面前,这不是赤裸裸的警告是什么?
“哼,你知道那些人是何人?便胡说,果然博闻辩慧礼乐修行,不可以富贵,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顾举士而求圣贤,皆祸乱之端。”
“类似你们这些老古董,只会看死书,说一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你们还懂些什么。”
李斯听完孔言的话瞟了他一眼,口中更是不屑。
“那你便说说那些人是何人,举士为贤,那些人明显便是读书之人,未来的贤士,为何暴君要这样对他们?”
“今日坑儒,明日是否便是焚书,早知如此老夫便不会答应暴君的想法,此行恐怕目的不纯也。”
看着李斯的眼神以及言语,孔言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作为儒家之首,他还没被人如此气过,但是面前的李斯却是有这个资本,并且法儒之争也有不短的历史了。
“老头休得胡说,陛下一诺千金,那些人不是你所谓的贤士,此时告知你倒是无妨,那些人乃阴阳家的人。”
李斯听到对面老头还在误解秦始皇,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实情,虽然他怕秦始皇,但是亦是敬佩秦始皇的魄力。
“暴君痴迷长生,莫非是要以人炼制长生药,可恨可恨,速速放老夫下车,我当回咸阳揭发暴君恶行。”
孔言一听更是瞪大了双眼,早日便听到谣言,说秦始皇吃人,他还觉得是谣言。
但是听到这个他心中却是忽然觉得此事还真的有待考究,毕竟历史上吃人,烹人之事不在少数。
“孔老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阴阳家炼制毒药,献于陛下,现在陛下仅仅是将其跳段手脚筋,已然是恩赐。”
“若是我,便当将其车裂分尸,再置于大鼎之中烹制,喂野狗,使其死无全尸。”
李斯看着有些疯癫的孔言,只觉得对方对于秦始皇的刻板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表现得跟疯老头似的。
“阴阳家炼制毒药?”
孔言听完,刚刚的愤怒缓缓收了起来,语气也弱了半分。
“正是,陛下并非弑杀之君,只是大秦所需罢了,若无此威严,大秦天下岂会稳当。”
李斯有些骄傲抬起了头,这等治理方式皆是法家所提出的方针,而他作为主要负责人,能做出如此成绩,自然骄傲。
“哼,律法严苛,轻罪重刑,民不聊生,有何值得称颂。”
孔言虽说刚刚气势已然弱了,但是听李斯这一说,再次不服了起来。
在他看来大秦已然横扫六国,统一天下,此时便应该为政为德,实现仁治,休养生息,才是一个真正君主要实行的事。
“乱世当用重典,若是无法无律,民众为所欲为,世道当乱,因此此时大秦不杀不刑无以树威,那些六国之地何以信服陛下?”
李斯也是不服气,大秦在法家的辅助治理之下,将六国都灭了,如此成效,对方依旧不认可。
“黔首百姓,惧法而已,并非真正信服大秦,浮于表面,蜃楼沙市,一击即破。”
孔言对此亦是据理力争,对于法家的治理他一直都有所不服。
“哼,孰是孰非,以前已然争辩过,我没这闲心,还有一两个小时便能到郑县,我们便以陛下让我们所教之人来看哪一家学说更优。”
李斯对于孔言之说一点都不想理,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默默思索起郑县这位的关系。
“哼,到了郑县,看看谁教得好,到时候他听谁的。”
育人大半生的孔言自然不觉得自己能输在李斯身上,冷哼一声亦是闭上了眼养起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