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声响,是瞎子撞到了家具。
又是沉闷的碰撞声,是门被瞎子打开,又关闭了……
瞎子看不见,全靠听。
我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将他骗走。
低下头,我看着余箐的尸骨。
本身,她尸身就在不停的溃烂,最后的残魂被我摄取出来,活尸的气息完全消散,惨白的骨头,分外的死寂。
再摊开手掌,看着那枚黄色的符团。
我闭上眼,小心翼翼的将它贴身,放在胸口处。
烛火熄灭了。
这本身是为了守住魂魄,才布置的阵法,因为魂魄的消失,自然无法继续存在。
转身,我走出了卧室,走出了余箐家。
当我走出小区的时候,还瞧见,瞎子在路边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大声吼道:“陈千叩!你别给我躲躲藏藏!我知道你还在这里!”
“你算什么东西啊!”
“没有老子的命,早就没你的命了!”
“沈仙清害我一生,你害我女儿!你们师姐弟两人,简直就不是人!不是人啊!”??一边谩骂,瞎子一边哭了起来,哽咽的哭腔中,话音都不那么清晰了。
我沉默不已。
是,对于瞎子来说,他本身辉煌的一生,因为我的出现,被师姐夺取,相当于扼杀。
余箐,他唯一的女儿,血脉,遭受如此下场。
用不是人来骂我。
不过分。
薛烬……
我心头微颤,眼睛都一阵阵泛红。
害死余箐那人,他喃喃自语的那段话,就有薛烬的名字!
尽量帮薛烬?
他是寿喜宫中,薛烬的朋友?
寿喜宫对我的态度,是无比暧昧的,甚至想要拉拢我,取代了薛烬的地位。
单凭我现在的本事,妄图颠覆一整个寿喜宫,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杀一人,或许不难?
不杀了他,不带着他的头来,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瞎子?
至于薛烬,他都成了半个死人,被带回天医道观,居然还是如此狠毒!
他们薛家的人,活着都是个鬼!
小区里,有些窗户开了,传来骂声。
“余归海,你疯求了是吧!?大半夜的,不睡觉了?胡嚷嚷什么呢?”
“就是!再大喊大叫,报警抓你去精神病院了!”
“你死了女儿,你胡乱发疯,你还害了别人家女儿跳楼呢!”
“报应,都是报应!”
乱七八糟的骂声,让整个老旧小区都乱哄哄一片。
瞎子哭了,他瘫坐在路边,明明是个男人,却哭的比一个女人还委屈。
“哈哈哈哈,报应!我害死了人,是报应!那有人害了我,使得我害死人,那算什么?他的报应呢?他的报应,什么时候来!?”??瞎子声音之大,震耳欲聋,那哭腔更显得痛苦。
小区里那些被吵到的人,成了乱骂。
瞎子摇摇晃晃站起身,跑进了小区,方向却不是他家单元,而是骂的最凶的另一单元。
……
我没有留下来,更没有去找瞎子解释,劝慰什么。
我知道,瞎子不会乱来的。
他首先得保证了自身,才能来找我,才能知道余箐是谁所害。
不过,他的情绪也需要发泄。
那些人出口成脏,胡言乱语,惹恼瞎子,被惩戒一下,不会出大事。
我自身只觉得更为自责了。
只不过……
这件事情,那三位师兄,却又说另有隐情,便让我分外煎熬。
当我回到伍市街的时候,天都快蒙蒙亮了。
院门是虚掩着的,房门一样是,分明是二师兄赵志林,三师兄谢俞钢,四师兄齐吏,给我留的门。
进了屋内,一眼便瞧见,沙发上还坐着一人。
他见了我,立即起身,脸上尽是喜悦,啊了两声,手合十,放在头边,往下压了压,还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睡觉的动作。
随后他似是反应过来,嘴唇的幅度很大,是说:“小师弟,快睡觉了。”??他就怕我看不懂一样。
其实,我很想将齐吏拉过来,让她告诉我,关于师姐取走他们命数的隐情,到底是什么!
可眼前吕家的事情,迫在眉睫。
我再耽误时间,就不好去解决了。
吕纱那一缕魂回到身体里,时间越长,肯定会越难办!
将吕莎处理了之后,我才能去给余箐报仇!
一些事情,今天不知道,但明天,后天,肯定会有知道的时候。
因此,我收起了思绪,同齐吏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