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我整个人都尤为无力。
“魇尸?”苗三阳的话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随后,苗三阳的额头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珠,略有惊悚,又有阴晴不定。
“它从坤山彻底跑出来了……吕纱被镇压后,被魇鬼吃掉,从而庞大的鬼气,摄来了尸身?”苗三阳语速极快,逻辑自洽。
“不是……”??“是……”我回答的却很艰难。
要怎么说?
事情绕来绕去,绕回了一个点,吕纱有问题,师姐给的镇物犹有问题。
那根本不是镇压吕纱,而是加持!
若非我阴差阳错,随身带着魇鬼,此刻我恐怕已经和吕纱同棺而眠?
“陈先生?老夫没听明白。是,还是不是?”苗三阳又问我。
“先出去吧,苗先生,此事我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我哑声再道。
“黄汕应该已经跑远了,毕竟是出马仙,陈先生你先前想捉他,其实不太可能。”苗三阳解释。
我默不作声。
黄汕这人的存在,让我也觉得很古怪。
他真的是来守着吕纱,不让人开棺的?
或亦说,终究是黄皮子是畜生,思维单一,只是它们守着,黄汕在一旁,是另有谋划?
发现吕家有变之后,再来善后?
我不敢想下去了。
心中的种子,早就被瞎子种下一次,此刻有了养分,逐渐要生根发芽。
和苗三阳一路走远,我还回过头,看过几次那坟,坟头都没有异样变化。
直至我们回到堂屋时,才瞧见这里一片杂乱,不光是本身的脏乱,还有打斗后的迹象。
“他们全都醒来了,六鬼肆的人陷入魇梦更久,更虚弱一些,其余道士刚刚入梦,甚至还有一部分没有进去,吕纱就被“制”,这吕家变化,鬼气消失,他们自揣测得到发生了什么,不会放任六鬼肆人平安离去。”我微嘘一口气道。
苗三阳点了点头,他思索片刻才说:“找一找你的三位师兄。”
苗三阳不说还好,这一提,我内心的挣扎就更多,怀疑就更多。
三位师兄……
他们的位置,肯定是站在师姐那一方的。
针对吕纱,针对我……他们知情?
若知情,吕纱将我拖入棺材中,那死人活人的亲事,就成定了?
真要按照吕纱所求,阴腹生婴?
师姐,到底想做什么?
我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对师姐我敬仰,敬佩,尊重,可以说,当成了最亲,最重要的人。
因此,哪怕是瞎子说她有问题,瞎子明明也是她的师弟,我都选择不相信!
我愿意还命,来证明师姐是对的。
这就是瞎子的“人算”,不如师姐的“天算”!
可眼前这一切,这件事情的变故,真的应了瞎子的话?
师姐培养他们有着目的,就像是果子成熟,可以采摘使用了。
培养我,一样有所目的?
“陈先生?”苗三阳又喊了我一句,皱眉问:“你怎么有些神情恍惚,伤了魂?”
他视线凝聚在我印堂的位置,是在观察。
“我没事,苗先生。先出去吧。”我道。
“嗯?”苗三阳明显有所疑惑,却没有多问我。
两人匆匆朝着吕家外走去。
出了大门,入目所视,便是乌泱泱的一片人。
道士一个不少,地上跪着许多人,都是那些六鬼肆人!
气色上看,那些道士无一例外都受了损伤,不过损伤更重的,还是六鬼肆。
众多道士瞧见我和苗三阳,脸上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当然,更多的敬佩之色,是针对苗三阳的!
“苗先生不愧为滇西第一算,我等几乎全部中招,吕家尸鬼太过诡谲,她却凭空消失,看来,是苗先生的手段了!”说话的是一个老道,走到苗三阳跟前,就抱拳行礼,以示尊敬。
“葛道长言之有误,呵呵,倒并非是老夫的手段,我多是从旁协助,解决了这吕家尸鬼的人,是陈先生。”苗三阳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老道面色微僵,再看我的眼神,就充满了不自然。
其余那些道士,多是闷不做声了。
当然,还是有些眼神带着打量和审视。
这时,那头顶圆帽,胡须花白的莫道长站了出来,他笑声分外爽朗,说:“不管是陈先生,还是陈道长也好,这镇住了一口化青的尸鬼,那就是替天行道的大功德,我等岂能不敬佩?若非陈先生力挽狂澜,恐怕我们都要困死在此地,更遑论捉住这些旁门左道了。”
“诸位道友,你们说是吗?”??这莫道长,就是寿喜宫对我的示好,善意!
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