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露台,旁边有一个褐色的椭圆形标志,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1”。
他没有走正门大路,而是从侧门绕了过去,因为侧门更近,刚接近就听到了二楼露台传来的说话声。在二楼说话的学生似乎没注意到楼下来了人。
“听说我们宿舍又有监舍老师要来了。”
“上一个不是刚走吗?又来?是谁啊,这老师我认识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是个实习老师。”
“实习?我觉得学校八成是放弃了,会长不是也在这栋楼吗?一般老师能有学生会会长管用?”
“会长是厉害,可他也管不了其他人啊。”
“我听说宿舍有人商量关照一下这个新来的老师,给他在一楼集会厅办个欢迎会,欢迎新老师。”
“欢迎会?真的假的,谁的主意?”
“还能有假?谁出的主意哪让你知道,反正要出事也没人承认,学校拿这有什么办法……”
开学一周一号宿舍楼已经走了两个监舍老师。一个是年龄40岁,从外校挖来,有十几年教学经验和八年高三班主任学生管理经验的资深男教师。
一个是年龄30岁,海归教育学博士,工作能力精湛,作风老练,有心理治疗师执业资格证,善于学生情绪管理的精英女老师。
“新来的这个,能待几天还不好说。”
“打个赌,我赌最多七天!”
“那成,赌一台最新款的ip手机。”看对方还准备说什么,他立刻叫停,“打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赌七天以上是我亏了好不好?”
露台没了声音,看样子那两个学生已经进去了,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新老师就在一楼把他们谈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
宿舍楼的门口有电子门禁,需要持有特定的卡片才能进入。
路禾把手伸到衬衫的口袋里,却动作一顿。
他的工作证不见了。衬衫口袋浅,应该是刚刚掉路上了。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拿着一张学生证开了门。
因为只有紫色和带着校徽图案的卡背,所以没能看到卡片上其他具体信息。
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穿着克兰霍顿统一的黑色制服,深紫色的领带整齐地系好,手上还拿着一本厚重的英文书,举止彬彬有礼,气质拿捏地恰到好处,看起来就是成绩非常好的那类学生。
见路禾看过来,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还主动给他推开了大门。这种复古的大楼,大门是红木质地,不是玻璃的,也不透明,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等开门后,能看到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头顶的水晶吊灯像装饰的艺术品,深色木质的地板上铺着暗紫色的地毯,上面还有繁复精致的花纹,靠里的位置摆放的沙发和座椅上有几个人围坐着。
“你是新来的监舍老师吗?”耳边少年的声音重新拉回了路禾的注意力。
见路禾没说话,笑容温暖明媚的少年动了动手指,刚刚手上那张紫色卡片就反转了过来,上面露出了他的个人信息,包括照片姓名,还有学生id。
路禾一边看着学生卡上的信息,一边嗯了一声,却没听到旁边有动静,刚觉得疑惑,耳边就重新响起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
“抱歉刚刚有点走神,因为老师您看起来有些……过于年轻了。”少年把学生卡放回口袋里,伸出一只手,笑着说,“老师好,我叫苏冕。”
路禾点点头,苏冕这个名字,在书中很少有提到,说明对方不是那种爱作妖的学生。可是面对他时,出于敏锐的第六感,路禾不想跟这个学生走太近。
这时屋内的学生纷纷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苏冕看到路禾没有动作,语气有点委屈,可是脸上依旧是笑着的。
“老师,你不理我,这样让我好没面子。”他垂着眼睛,一副极其受伤的样子。
路禾想到对方刚刚帮他开了门,就短暂了握了一下对方的手:“我姓路。”
苏冕微微一笑:“那路老师,以后请多多关照。”
他们走进去,屋里的其他人才开始说话,不过扫了一圈也没有紫领带,基本上都是一些戴着暗红色领带的学生,他们看到路禾后都表现地异常热情,跟刚刚他无意间听到那两个在露台交谈的男生口中的情况截然不同。
“早就听说我们宿舍今天有新的监舍老师过来,还在商量晚上七点在一楼的小集会厅给老师办个欢迎会。”
旁边还有其他男生接口道:“老师记得一定要来啊!”
跟在路禾后面进来的苏冕本来想说什么,却突然眸光轻闪,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路禾无所谓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