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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儿,所以从小是我奶奶带我。”
龙崖说完这句话后,路禾也不问了,不好再提起别人的伤心事。
而且对方语气平静,像是根本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等走出教学楼,龙崖突然说:“我高中的时候暑假去马场做过马工,有人请我吃饭我没去......”
这话龙崖其实刚刚在排练教室也说过,不过他现在却想跟路禾再强调一遍。
最后他声音小了一些:“我也没有过对象......”
路禾知道龙崖八成是怕他误会,因为一些马场或者马术俱乐部确实有这种隐性“晋升路径”,所以龙崖是想跟那些撇清关系。
担心他会误会,误会他是那种出卖色相的人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刚好也走到了分岔路口,龙崖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却听到路禾继续道,“我相信龙老师并不是那种人。”
等回去又锻炼了一小时,满头大汗冲了凉出来的龙崖,觉得浑身被冷水浇下去的燥热感又在蹭蹭蹭地冒上来,没擦干净的水珠还在顺着胸前起伏的肌肉轮廓缓缓滑落进腰上的浴巾里。
龙崖只觉得脑海里像是有小烟花被点燃了,在他脑子里炸出一个个花朵的形状。
路老师说相信他。
*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路禾照样给西里尔多发下了一份英文题干的作业题。
西里尔拿着作业纸的手微微一顿,最后什么都没说。
凌焕左手拿着作业纸,一边给路禾展示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右手:“路老师,我手受伤了,也没法写啊。”
路禾淡淡道:“你自己想办法。”
昨天克兰霍顿和伯荣的篮球友谊赛还是以克兰霍顿的胜利告终,韩冬夜也确实跟他说的那样赢了那一局,但是据说打了比赛就走了,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个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胜利。
而那个在场上违规了的男生,最后也由克兰霍顿学生会通报到伯荣男校,要求进行处罚。
“我怎么想办法,难道还能让我的手立刻好起来?”凌焕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腿随意迈开像是故意在炫耀自己这双长腿。
“不然路老师,我给你口述答案?然后你现场批改?”
凌焕上课的时候除了多动一点,还是比较安静,没有明显的扰乱秩序的行为,等一下课,问题就变得没完没了。
春日文化节之前还有一场考试,路禾怀疑凌焕是想逃避这场考试,才把自己装的那么严重,本来包好的护具,愣是又让护士围了几圈纱布。
路禾随口说了一句:“你找纪主任,他准能给你免考。”
他出了教室打算回一号宿舍楼看看小猫的情况,等经过一堵墙时,看到墙底下有一排头顶着花瓣的小东西。
花瓣是草地路边随处开着的小雏菊,各种颜色的都有,黄的、粉的、白的、玫红......此时各色的花瓣却被一只只小蚂蚁抱着,穿过裸露出来的泥地,沿着墙角往前走。
因为蚂蚁太小了看不清楚,所以粗略一看就是一片片花瓣在地上一边颤动一边前移,浪漫又充满生命力。
路禾顺着蚂蚁行进的路线,沿着墙走了几步,等走到墙的尽头要拐角时,路禾眼角的余光才注意到这边的树底下似乎蹲着一个人,好像也在看蚂蚁。
金发少年手上还有个单肩包,等注意到有人来了立刻抬头仿佛受惊了一样朝路禾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种意外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变为了冷漠。
西里尔缓缓起身,也不跟路禾打招呼直接扭头就走。
因为在场也没有第三个人,所以除了路禾没人看到西里尔面对老师时,这种不打招呼的傲慢和冷淡。
当然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看见,刚刚西里尔眼里流露出的那种仿佛被惊吓到的表情,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警惕地离开,后又缓缓缩回自己的领地。
而且因为走得太快,还落下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