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炽主动将郁舟这几天的饭都包圆了, 哪怕有一天他是满课,也早早买好郁舟一天的饭,认真用保温盒、保温袋装好。
他想跟郁舟多待在一起, 轻声问郁舟在他出门去上课的时候愿不愿意送他一小段路。
特别短的一段路, 只有几百米。
郁舟点头答应了,就当做是饭后散散步了。
如果是早上的课, 他也不强求郁舟为了他早起。也就是下午或者晚上的课,郁舟已经醒来时,他才让郁舟陪他出门一起走一小会儿。
今天气温偏低,午后的阳光再明亮,室外还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肃冷之中。
盛炽一身黑色冲锋衣,年轻,血热, 体温高,于是在冬天穿得很薄。
眉眼英挺,在肃冷的日光中愈发显得俊气, 单肩挎着背包,双手插兜, 与郁舟并肩走过一道无红绿灯的斑马线。
这个时间点,周围人烟稀少, 在这短短的同行路途中,他们仿佛走在一个只有彼此存在的小世界里。
日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明澈恬淡。
临分别了, 盛炽将手从口袋中抽出, 牵住郁舟的手指。
盛炽蓝玻璃似的眼睛静静将郁舟望住, 是一种仿佛直抵永恒的深刻目光。
他缓声说:“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过就从合租房走出了五分钟的路程, 这么短短的距离,还需要注意什么安全呢。
郁舟声音含糊地应一声,然后就要转身回去,又被盛炽忽然抓住手臂。
“还没说再见。”盛炽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郁舟困蒙蒙的,想回去睡回笼觉,于是黏着嗓子但说得很干脆:“再见盛炽。”
盛炽睫毛颤了颤,微微牵唇笑了下,很干净温和地同他说:“拜拜小玉。”
盛炽慢慢松开了手,郁舟再度转身要走,又被盛炽揽住肩头。
“等下。”盛炽走近一步,弯下线条优越的肩背,抱住郁舟,“你就真的走得这么干脆。”
郁舟还是不习惯与别人贴这么近,用手微微抵住盛炽的胸膛,扭开脸:“你不是晚上就回来吗……”
怎么弄得好像一走就不回来一样……
“那可是晚上九点多才能回来。六个多小时,还不久吗?”
“……那,确实有点久。”郁舟放缓语气,尝试着去体会理解盛炽,想来学生不喜欢上课而觉得度秒如年也是正常的。
“嗯。”盛炽不舍地用目光将郁舟的脸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最近郁舟被盛炽好吃好喝地供着,原先营养不良瘦得尖尖的小脸被养得圆润了几分,脸上肤肉透着健康的粉晕,更丰腴漂亮了。
盛炽其实想凑过去贴面,但克制住了。他从郁舟的身体反应上能看出来,郁舟一直不太能接受跟他亲密接触。
就算已经吻过,但被改变的似乎只有盛炽自己,郁舟最多还是只能接受被牵一下手指。
抱了好一会儿,盛炽才彻底松开郁舟。
“我走了。你回去吧。”盛炽如是说。
于是郁舟如获大赦,终于可以转身往回走了。
·
空荡荡无人的萧瑟路口停着一辆昂贵的银灰色保姆车。
郁舟没有分神去注意路边停的车,正拐过一处弯,经过那辆车时,车门突地飒然滑开,一只修长劲健的手臂往郁舟腰间一箍一拽,便将郁舟掳上了车。
“——!”郁舟双眼睁大,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
郁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脑略微清醒时,视线正撞入一双冷凌凌的丹凤眼中。
此刻他被沈熠按着腰,被迫仰倒在沈熠的腿上。
沈熠冷着玉雕般的尊容,身上是雪白繁复的高定衬衫,似乎刚从某场活动下来,但此时衬衫袖子却不得体地高挽,像早有预谋,在车中早就做好了捞郁舟上来的准备。
一手按定郁舟的腰腹,一手紧捂郁舟的嘴,蓄力已久的手臂上青筋鼓起。
“你跟盛炽睡过了?”沈熠眼神森寒得要将郁舟冰冻三尺。
郁舟更微微睁圆了些眼,却只能发出些“唔唔”的声音。沈熠发问,然而手仍封着他的嘴,郁舟口中的些微涎液濡湿他的掌心,他也不曾移动分毫。
这种时候,倒不见他洁癖发作。
沈熠的目光落在郁舟的眉眼上。
都说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万般情状,全凭眉眼传神。他却看不出来这beta究竟长着怎样一颗心。
“肯定睡过了。”沈熠冷冷地斩钉截铁道,“不然他怎么对你……”
——那么温柔。
沈熠顿了顿,止住了话头。
他突然发现,郁舟面对盛炽时的状态,和面对自己时的状态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