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魔皇。”那女子向暝鸦一拜,转身同白若琳,“妾身宫侍月锦书,奉殿下之命特来迎接剑尊。”
一个普普通通的侍者,修为却几乎和白若琳持平,惹得她更恍惚了。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和月锦书走进魔宫的时候,大脑还没怎么回神。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了魔宫?还有人来迎接?
一路上月锦书还语气温柔地和她介绍着魔宫中的一切,好似她当真是魔宫的贵客一样。
这种错觉几乎迷了白若琳的眼,以至于她隔着巨大的窗户再次看到魔宫外那处光秃秃的地面时,脱口而出:“那地方原来种的有东西吗,现在怎么光秃秃的?”
话一出口白若琳就后悔了,心下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有的,原本种的是彼岸花。”可月锦书竟当真给她解释道,“前些日子陛下因为一些事挨骂,为了哄殿下,便把花都移栽到浮屠山后面了。”
白若琳面色空白,好似在听什么天书,半晌竟然问道:“……那哄好了吗?”
月锦书笑道:“自然是没有,殿下生气和那些花又没什么关系,反而因为移走了那些花,魔宫外面光秃秃的不好看,陛下又挨了一顿骂。”
事情变得更魔幻了,白若琳闻言再次木了脸,这次连接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不过也不需要她再接什么话,因为很快她便被带到了一处寝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若琳的脚步一下子便顿住了。
却见那人正侧身坐在榻上和对面的魔尊聊着什么。
只见她记忆中向来着装朴素的师兄,眼下劲瘦的腰肢被金色的腰封裹住,身上穿着天蚕丝织成的法袍,头发用一个簪子挽起,手上则拿着几枚玉简,正侧头和身旁人说些什么。
感受到白若琳的到来,那人一下子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来者。
白若琳从来没见过她师兄这么悠闲的模样,更没料到在魔界这么多天,他非但没有任何憔悴的样子,反而整个人都莹润了不少。
就像是一直在旧人手中蒙尘的璞玉,在新人的悉心照料下却熠熠生辉。
白若琳一时间愣住了。
“若琳。”凤清韵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后,蓦然笑了一下,“瘦了。”
白若琳闻言蓦然回神,所有的不真实感尽数散去,眼眶一热,竟有些想落泪。
魔尊的寝殿内眼下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人,以至于连坐的地方都有些不够了。
好在凤清韵早给了月锦书一枚储物戒,她见状立刻从戒指中拿出了一把玲珑九宝椅放在白若琳身后。
“辛苦你了,锦书,下去休息吧。”凤清韵言罢扭头对白若琳柔声道,“赶紧坐吧,大老远过来,路上遇到危险没有?”
白若琳坐下后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凤清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果真如此后松了口气:“那就好。”
白若琳心头感慨万千,却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万千话语涌上心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先说哪句。
而在此刻,坐在凤清韵身旁全程一言不发的魔尊,刚好剥了个荔枝递到他嘴边。
白若琳记得她师兄最爱吃荔枝,可眼下凤清韵却微微蹙眉道:“半个时辰不到剥了一百个,便是当饭吃也吃饱了,腻死了,你自己吃吧。”
那荔枝都递到凤清韵嘴边,甚至碰了他的嘴唇,但听到这话后,那人却一笑,收回来就扔到了自己嘴里。
而凤清韵见状好似习以为常一样,收回视线什么话都没说。
白若琳略带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这、这不就相当于——
“不介绍介绍?”魔尊低沉中略微带笑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白若琳终于把满心扑在凤清韵身上的注意力稍微分出来了几分,扭头看向这个……把她的师兄从仙宫的泥沼中抢走的男人。
平心而论,魔尊看起来一点不像传闻中喜怒无常的样子,反而看着她的就像是在看一个天赋卓绝的后辈。
白若琳见状脸色更不知道该如何摆了。
来之前她做好了和仙宫内其他弟子一样挨魔尊巴掌的准备,而她对这个先前一剑赢下自己师兄的魔道至尊着实也没什么好印象,却没料到会是如此光景。
此刻的她就像是爹娘不合,终于劝着亲妈离了婚的小姑娘,但当她真眼睁睁看着亲妈改嫁,又下意识对这便宜爹感到抵触。
于是她忍不住抿了抿唇,等着凤清韵介绍彼此。
凤清韵道:“我师妹白若琳,你没印象?”
龙隐一笑:“仙宫那么多白眼狼里唯一养出来的好笋,又相当于你半个闺女,你闺女自然便是本座闺女,怎么会不认识。”
“你少占我便宜。”凤清韵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扭头和白若琳道:“你莫要听他胡说,喊他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