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若早预料到会有人提这件事,面色不变,温柔笑道:“白小姐说笑了,快请进吧,酒菜都准备好了,一会儿请不必拘礼,不醉不归。”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的脸皮更厚!”梅婧柔冷冷说一句,昂首挺胸进去。
她和白汐羽背着的,自然是一根荆条。
她们不得不听父亲的话前来,却绝做不到背着根荆条从京城走一遭,就用白布包起来。
看起来是有点奇怪,好歹旁人不知道背的是什么,不至于丢人丢到家。
“梅小姐这脾气还是跟原来一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惹出事来,母亲,要不您进去看看?”杨兮若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样子。
她是想着贺兰雪进去了,萧云浅也会跟着进去,来的宾客看到她在门口,就自然而然以为,她才是真正的嫡小姐。
贺兰雪语气淡漠地说:“梅小姐出身大户人家,懂得规矩,不必担心。”
直到现在杨兮若还不肯承认错误,她也真是服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了。
明明可以不必一条道走到黑,她却不见棺材不掉泪,落到什么下场,也怨不得任何人。
若杨兮若不整这一出,就算萧云浅在杨家的时候过得很不好,到
底是陈氏把萧她照顾着长大。
只凭这一点,贺兰雪也不会亏待了这母女二人,保她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现在么,无须多说了。
杨兮若看出贺兰雪对她的冷漠,心中再气也不可能发作,想了想说:“那母亲多辛苦,我到里面去照应着。”
说罢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转身进去。
怎么才能让来的客人认定她是真的将军府嫡女呢?
看这情节,不好办了啊……
萧云浅看都不看杨兮若,说:“母亲不必理会她,她弄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了断,她也从没把杨兮若看在眼里,她们母女俩不会有好下场的。
贺兰雪点点头。
客人差不多了,萧云浅和贺兰雪才要进去,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到近前停下。
风白先将轮椅搬下来,再扶着厉苍云下来。
“见过王爷。”母女俩上前见礼。
“夫人不必多礼。”厉苍云坐到轮椅上,对贺兰雪点了点头,再眸光温润地看着萧云浅。
萧云浅也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有时候想想,两人走到这一步很有些戏剧化,可也很欣慰有一个与她并肩作战的人。
“王
爷辛苦了,快请。”贺兰雪客气相邀。
她心中明白,厉苍云此来是为给她撑面子和场子,她岂能不感激。
“夫人请。”厉苍云伸了伸手。
萧云浅过去推着轮椅往里进。
院内宾客看到厉苍云到来,不管心中怎么想,纷纷跪倒见礼。
“都起来吧,今日是将军府家宴,各位不必拘礼,随意就好。”厉苍云淡淡说道。
众人起了身,继续喝茶游玩吃点心,悄悄议论。
他们都很想知道,厉苍云下一万两银子赌其中一个萧云浅赢会是什么结果。
白汐羽啐了一口,对一旁的梅婧柔小声说:“一只脚都进棺材了,还有脸来!要不是他,国师也不用闭关疗伤这么久!要不是我没那个本事,我非得砍他两刀不可!”
“就是!”梅婧柔也愤愤不平,“自个儿有疯病,哪里不能一头碰死,一根绳子吊死,非得出来祸害人!祸害旁人就算了,非得祸害国师,国师是欠他的!”
“国师就是太善良了,要不然随便做个法,直接把他收了,也省得他每次都害得国师受伤!”白汐羽话说的更狠,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表达她对国师有多爱慕一样。
萧云浅和厉苍云一个
内力超绝,一个有阴阳镯的加持,都听得到她们两个的话。
两人却都面色淡然,就当没听到。
人活着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肯定会有人看你不顺眼,即使不当着你的面说坏话,背地里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难听的话。
他们要是听见一句就气个半死,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当然她们也不是这么大度,现在不发作,不代表可以由着旁人对他们肆意羞辱,且看日后。
其实梅婧柔和白汐羽之所以这么生气,话说的难听,大半还是因为她们今天必须向那个真的萧云浅负荆请罪。
不管萧云浅是不是真的会动手打她们,她们的脸面肯定也丢尽了,才不盼着今天的事情有好结果。
杨兮若正在强撑着招呼客人,厉苍云一来,她立刻过来行礼:“臣女萧云浅,见过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厉苍云淡淡看了她一眼,眼中凌厉的杀气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