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浅的心猛的一沉,有种很不好的猜测:“他们两个出卖了前朝太子?”
如果不是成德帝面前立了大功,梅白二人既然是前朝重臣,又怎会得成德帝如此重用。
“那倒没有。”厉苍云却摇了摇头,“梅白二人当年对前朝皇帝还是十分忠心的,否则也不会被前朝皇帝临危授命,保护前朝太子。只是当时皇父皇已经攻破都城,他二人纵使有心保护前朝太子,也敌不过父皇的人马,刚出宫门就被抓住。”
前朝太子不堪成为亡国奴,痛骂成德帝,被其残忍杀害,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贵妃被成德帝强行留在身边。
梅宏翔和白广茂眼见前朝大势已去,成德帝对他们和其他朝臣又礼遇有加,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二人和其他朝臣全都投降,继续做他们的高官。
其实厉苍云完全能够理解那些朝臣的心情,毕竟前朝皇帝残暴不仁,早就失了民心,朝臣们每次上朝都心惊胆战,不定哪一时灾难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成德帝对他们却极为看重,该升官的升官,该赏赐的赏赐,谁会傻到为前朝残暴的皇帝尽忠而死?
“那他们两个跟前朝还有什么牵连?”萧云浅有些不明白。
若在
以前,她不会刨根究底,弄的她心眼有多小一样。
现在两人已经成亲,日后同生死共进退,所有的事情她都得知道,免得发生变故时会打个措手不及。
厉苍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说:“我听母妃说,当年梅白二人护送前朝太子出宫时,他非要带上我母妃,跟他们说我母妃已经有了身孕,他不能抛下我母妃不管。”
萧云浅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梅尚书和白太傅知道你的真正身世?”
这么多年也没听外头有人议论此事,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真沉得住气。
“他们两个肯定知道。”厉苍云非常有把握地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前朝太子根本没有必要对这两人撒谎。”
梅白二人带着贵妃一起逃时,还说她怀着太子之子,是贺兰氏重夺江山的希望,要她一定逃出去,保护好孩子。
“他二人果然不简单!”萧云浅眸光冷凝,“他们既然知道你的真正身世,不管你和母妃是在冷宫,还是后来得宠,他们却都波澜不惊,想来一开始他们是想保护你这个前朝太子遗孤,后来在朝堂上时间久了,两人渐渐变得圆滑世故,被如今的奢侈生活彻底俘虏,再也不想前朝
之事,不揭破你的身份,是不想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梅白二人应该没想到成德帝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们一直以为是瞒着的,结果瞒了个寂寞。
“不错。”厉苍云点头,看她的眼神越发赞赏,“我想他们可能在被逼到绝路时,会要挟我饶他们一命,否则就会把我的身世说出去。”
萧云浅看着他,似笑非笑:“所以你是在等着他们这么做?”
她知道厉苍云并不甘心与真正的身世被隐藏,他没有夺位之心,不表示他已经忘记了杀父之仇,更不会忘记母亲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
夺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会遭人唾弃,他后世子孙也会因他而蒙羞。
他始终没有对白广茂和梅宏翔下杀手,就是在逼着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把他真正身世说出去。
有这两个前朝老臣的亲口说词,大月国百姓必然会相信他的确是前朝太子遗孤。
等到他登上皇位,就成了夺回本就属于他的江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厉苍云颇有些不安,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阴险狡诈了?”
如果不是留着那梅白二人有用,就凭他们两个要杀他,不管他们是不是朝中重臣,他也绝对不会容他们活着。
萧云浅嘿嘿笑了两声,一拍他肩膀:“正合我意!”
阴险狡诈怎么了?
对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手段,白广茂和梅宏翔那样的小人,配什么君子招数吗?
那不是大家风范,是脑子有坑!
厉苍云忍不住笑起来,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有很多事情他没有对萧云浅说,绝不是信不过她,是有些算计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怕她知道了,会对他产生芥蒂。
现在看来,他们两个是同道中人,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一起商议了。
“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的行事风格你也都知道,不管以后怎样,现在咱们既然在一起,就要彼此信任,不离不弃,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你好了,我和孩子才会好。”萧云浅眼神温暖地看着他。
厉苍云心中无比舒坦和感动,喉咙发哽,本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两人一路闲谈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进宫,经内侍通传,进了太极殿,向成德帝谢恩。
成德帝先咳了两声,才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