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浅倒不担心苏糖的安然,贺兰苍云派了人保护她,她只要不出皇宫,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要有危险,太后肯定第一个惊恐万分,想尽办法保护苏糖。
她想着大约是苏糖不放心苏家,尤其不放心苏锦洛去追上官羽灵,会有危险,想找她问一问,求个安心。
萧云浅换衣梳妆后进宫,到了皇后寝宫门外,正要往里进。
一名五大三粗、面色凶恶的嬷嬷走了过来,语气倒还算恭敬:“见过王妃,请王妃恕罪,奴婢要搜王妃的身。”
萧云浅一愣,眉皱了起来:“为何要搜本妃的身?”
这是把她当成要行刺苏糖的刺客了吗?
自打她嫁给贺兰苍云,进宫无数次了,还从来没有被搜过身,一个嬷嬷而已,胆子倒是不小。
“回王妃,这是太后的吩咐,奴婢不敢违抗,还请王妃恕罪。若是不搜身,就不可以进去见皇后。”嬷嬷语气态度都很强硬,显然是有太后撑腰,无所畏惧。
蓝桃上前道:“嬷嬷,你好做的胆子,这可是摄政王妃!”
“太后吩咐,不管谁来都一样必须搜身,不能把有半点对皇后娘娘和龙胎不利的东西带进去,
否则有任何差池,奴婢脑袋不保,还请王妃体谅。”嬷嬷实属无奈。
她只是一个下人,太后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听,哪有任何资格反对质疑。
正僵持时,苏糖走了过来,淡然说:“嬷嬷,摄政王妃是本宫的恩人,帮过本宫很多,她绝对不会害本宫的,不必搜身了,让她进来吧。”
按照规矩,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后,要尊她为太后,她就要自称“哀家”。
不过没有新皇登基,她皇后的身份还没有变,仍旧以“本宫”自称,旁人也都尊称她为皇后娘娘。
嬷嬷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太后——”
“母后那里自有哀家去说,你只管放人。”苏糖眼见嬷嬷一脸倔强,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一国之后的气势也不是白给的,“怎么,你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你以上犯上,该当何罪!”
嬷嬷脸色一变,赶紧跪地:“奴婢不敢,王妃请!”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哪担当得起?
再说皇后若气出个好歹,太后那里她也不好交代。
既然皇后说没事,她也只能放人。
再者说了,她也知道摄政王妃是护着皇后的,绝对不会害皇后,
倒不必太担心。
“起来吧。”苏糖从来不是一个心肠恶毒的,看嬷嬷吓成这样,也不过分为难她,对萧云浅点了点头,“王妃,进来说话吧。”
萧云浅矮身行礼,看苏糖面容憔悴,精神还有些紧张,必有不好的情况,先也不多问,跟着进去。
一进屋,苏糖命蓝桃关上门,在外面等候。
不等萧云浅说什么,她忽然就哭了起来。
萧云浅吓了一跳:“娘娘怎么了吗?”
她知道苏糖的性子,心性淡然,不拘小节,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放。
此时却在自己这个并不算多么亲近的人面前哭,明显已经被逼的快要崩溃了!
苏糖一时无法开口说话,越哭越厉害。
想来她也不愿意在萧云浅面前如此失态,可这么久了,总算见到一个绝对不会害自己,不会把自己所言所行禀报给太后的人,她心中所有的委屈不满一起涌上来,哪还忍得住。
萧云浅也不急着追问,柔声说:“娘娘先不必说,要是觉得心中委屈,就先哭个痛快。”
谁不知道孕妇最忌大喜大悲,一定要心态平和,否则会对腹中胎儿不利?
可如果一个人的情绪压抑太久,
到了极致而不能得到释放,对身体的损伤更大。
萧云浅一边说着话,一边为为苏糖诊脉,心中暗暗担忧。
先皇体质不大好,苏糖怀的这个孩子有些先天不足,如今大约是因为她情绪不稳的原因,孩子的发育情况不是很好,有流产的迹象,得小心养着才是。
苏糖哭了好一会儿,稍稍慢慢平静了些。
萧云浅递给她一方手帕。
“让王妃见笑了。”苏糖接过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哑着嗓子说,“实在是本宫天天被当成犯人一样看着,心里难受的厉害,若是再不哭出来,本宫就要疯了!”
“妾身明白,皇后娘娘受苦了。”萧云浅心道果然,虽说她还不知道苏糖是怎么会这样压抑,但情况不容乐观。
贺兰苍云是派了高手保护苏糖,绝对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其他事情暗卫们肯定做不了太细致。
“也算不上是受苦,就是……”苏糖苦笑了一声,不知该怎么说,“或许……在旁人看来,本宫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天天数不清的补品往本宫这里送,什么都不必本宫坐,穿衣吃饭皆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