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浅睁开眼睛,眼神仍旧是茫然的,不知今夕何夕。
隔了一会,她眨了几下眼睛,眼神这才变得清明,之前的事情慢慢回到脑海,她眼中虽然还是有一些痛苦之色,却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之前种种反应,高烧不退,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好吧,其实多少有一点高估了,但她绝对没有要逃避,要怨恨谁的意思。
有时候,人身体的一些生理反应,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最初的强烈冲击过去之后,她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该冷静地考虑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和面对。
她才要动,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握着,这只手的宽厚和温暖,是她无比熟悉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缓缓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果然看到贺兰苍云趴在床边睡了着。
他衣服发皱,下巴上胡子茬都冒了出来,脸色憔悴,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衣不解带地守了自己很久。
她发烧的这几天,意识不是多么清醒,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不由她不湿了眼眶。
不管前世发生了什么,她何其有幸,身边能有贺兰苍云这样一个男人,不计回报、不计得
失,抛弃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也要陪伴在她身边,为她解决所有危机。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贺兰苍云还是有所感应,猛地醒来,身体一下坐直,直愣愣瞪着萧云浅的脸。
他的意识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看着萧云浅的眼神没有焦距。
隔了一会儿,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接着趴了下去。
只一瞬,又猛地抬起头来,惊喜万分:“浅浅,你……你醒了吗?”
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唯恐错过萧云浅醒来的时刻。
尽管他内功超绝,并不需要天天的睡觉,可守在这里对他不只是体力上的消耗,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萧云浅醒不过来,又担心她清醒之后,无法接受前世发生的事情,非要离开他。
这些才是真正让他身心俱疲的,直到方才,他实在承受不住,刚刚趴着小眯了一会,萧云浅就醒了过来。
自己真是太没用了,怎么就没多坚持一会呢。
萧云浅轻轻点了点头,说:“刚醒。你守护了我几天,累了吧?”
她嗓子有些哑,话也说的不是很清楚,眼里的温情和感动却是满满的。
贺兰苍云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见
她并没有愤怒悲伤,要决绝离去的样子,多多少少放了点心,摇头说:“我不累,你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想喝水吗?饿吗?要不叫凌师兄来看看?”
“不用。”萧云浅看他这样子,心里酸涩的厉害,“我没事了,我就是大夫,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我知道,可我还是担心你有事。”贺兰苍云亲吻了一下她的手,眼神诚挚中带着哀求,“浅浅,你一定要答应我,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想做什么也要告诉我,一定不要一声不响离开我,好吗?”
他就是怕浅浅会不告而别,才不敢离开,即使她一直昏迷不醒,不可能离开,他也要在这守着,握着她的手,真切地感受她的存在,要不然他会有强烈的不安。
萧云浅笑着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毫不犹豫地说:“好,我答应你!王爷,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我早就说过要陪着你一起走下去,要守护着咱们的孩子长大,离开你,我怎么舍得!”
“浅浅……”贺兰苍云很少听到萧云浅这样直白地说出依赖他的话,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泪已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让浅浅以为自己是个
担不起事的,哭哭啼啼、多愁善感那是女人才会做的事。
可浅浅带给他的感动还是让他无法自抑,等到反应过来自己要哭,眼泪已控制不住。
“好了,别担心了。”萧云浅轻轻推了他一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还要糟糕,我们怎么商议接下来的事?听话,去好好洗一洗,换身衣裳,再好好吃一顿,睡一觉,等你醒来,咱们再好好商量。”
贺兰苍云犹豫着:“那你……”
“我很好啊。”萧云浅笑了笑,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我之前发烧又退烧,出了好多汗,身上也很难受,也要洗一洗,收拾整理一下。咱们都打理好了再说。”
贺兰苍云想了想,也就由着她:“那我们一会儿再见。对了,你的身体行不行?要不我们一起洗?”
他此时完全没有半点别的想法,也不是要寻萧云浅的开心,是觉得她发烧这么多天才醒过来,身体必然虚弱,怕她一个人做不来这些事。
萧云浅脸上红了红,笑说:“我身边不是有人服侍吗?有蓝桃呢,还有碧蕊,她们两个会办妥的,你自己都需要洗,怎么帮我?好了好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