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衙门。
小孩子有自己的沟通方式。
昨天任凭云浅溪如何温柔引导都不怎么开口的小姑娘,经过一晚上跟小文和可儿打成一片,友谊建立,信息全吐。
然而年纪尚小,知道的有限。
最清楚的就是她叫罗幼菱,今年四岁,身边最熟悉的人是爹娘和兰妈妈。
昨天抱她逛街看灯的人是曹妈妈。
曹妈妈是奶奶身边的人。
小姑娘说话很慢,但叙述很清晰。
奶奶不喜欢她和娘,所以她要乖,只要她乖乖的,奶奶满意,应该就不会再为难娘了。
于是曹妈妈叫她喝难喝的水,把她抱给别人叫她不要哭,她都做到了。
“我很乖。”
“是,小幼菱最乖了。”
谢云英摸摸她的头。
昨晚上小姑娘玩性过去,哭着找娘,她不过哄几句就没哭了,扁着嘴哼唧,很快把自己哄睡着了。
实在是个叫人怜爱的小孩。
云浅溪听完只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罗家内部争斗甚重,都波及到小娃了啊。
不过家中有妈妈,想来是个大户人家,应当很好打听。
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了。
谢云英不去,她要留家做卤肉。
本来俩孩子也该留在家里的,但他们俩现在与罗幼菱是好朋友,非要跟着去,大人们也没阻拦。
一路到衙门门口。
守门的差役见他们一行,面无表情的问,“做什么的?”
云浅溪抱着罗幼菱出列,指着谢枭寒手里的萎靡妇人道:“禀差爷,这人拐卖孩子,我们来报官。”
差役挑眉,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未等他开口,斜里就插进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拐卖孩子?这三个崽都是被拐卖的?我看你们二人更像拐子!”
来者是彭书吏。
昨儿整个县衙都被罗兴学折腾起来找孩子了,唯独少了他。盖因他不在城里,被妻子央着回乐平村丈人家里去了。
身有残疾者要不想开,心有大爱;要不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谢丰收是后者。
女婿来家,前头还能装相接待,后边喝了酒,狂性大发,砸碎一地的东西。
彭书吏看着也不好受,再加上妻子在侧嘤嘤垂泪,与谢家为难的心顿时厚了三分。
可巧在衙门门口碰上了。
彭书吏张嘴就落个罪名在二人身上。
不过夫妻俩都懒得理他。
跳梁小丑,徒逞口舌之快罢了。
是非黑白,上了公堂一审便知。
彭书吏见夫妻两个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恼怒,正待再说些什么,却见罗县令领着几个人远远的过来,他找孩子找了一夜,束冠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发丝散乱,满面颓唐,眼里全是红血丝。
一夜找不见,只怕凶多吉少啊!
罗幼菱一眼看见了他,兴奋的在云浅溪怀里挣扎要下去,嘴里呼唤,“爹爹!”
罗兴学心生悲哀之际,忽听天籁。抬头一看,女儿冲自己跑来,险些以为是在做梦,没形象的搓了把脸,才看清现实。
真是女儿!
罗兴学一把把女儿抱起,“囡囡去哪了?叫爹好找!”
罗幼菱坐在他手臂上,拧着眉头,似乎在思考怎么形容谢家,最终指着两个孩子,露出个笑脸,“去可儿和小文家玩了。”
罗兴学随之望过去,又把目光落在谢家夫妻身上,眼神便变得深沉。
谢枭寒丝毫不惧,上前拱手,将昨夜之事原委道明。
时间虽然早,但已有百姓上街。
一行人在外头闹哄哄的不好看,罗兴学厌恶的瞅了那妇人一眼,抱着罗幼菱一马当先,嘴上下令。
“将妇人收押,稍后审理。”
“是!”
“二位还请随我来。”
衙役得令,接手妇人。
随从罗三来到夫妻二人身边,客气相邀,进后衙一叙。
二人领着孩子点头随行。
瞬间,府衙门口散了个干净。
只剩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彭书吏,像个跳梁小丑。
县衙前面是县令办公的地方,后面则是其居所,约莫有二进院的规模。一路瞧见假山和小池塘,都做的很精致,到处栽种常青树木,寒风中有绿意蓬发,叫人看着心情好。
较之方家各有千秋。
云浅溪暗中评价。
很快进了花厅。
罗三着丫鬟上了茶水点心,好声好气的请他们静候,又问及住址,说时间许是有些久,可将孩子先送回去。
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