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怎么也没想到,嗣国候府真还惦记着宋玉卿这死丫头。
她面如菜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堆积的柴火带着火苗,冒着荜拨的火焰已经烧到了宋玉卿脚跟下。
宋玉卿依旧安之若素,“我都说了, 嗣国候是我救的,侯爷的救命恩人,被你杀了,啧,会有什么后果?”
王氏面色乍晴乍雨,侯府的人都到门口了,倘若宋玉卿所言是真,亲眼瞧着侍郎府焚杀宋玉卿会作何感想?
“夫人,这……”
道长抚了抚形如游龙的长须,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夫人说这侍郎府大小姐是妖,那便是妖。
他们还僵持不下,宋玉卿又一次割断了绳子,可惜了她手术刀,本该是悬壶济世用的,现今琐碎的破事。
断了手上的绳子,又弯下腰将脚上的一并断开,一脚踹开了木材,堂而皇之地往外走,“你们啊,别白费力气了,哪怕我是妖,又能奈我何?”
王氏大惊,这丫头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道士见状也懵了,“夫人,本座恐是无力收服。”
两次破除禁锢,也不见什么动静,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恐怕嗣国候也没这本事
吧?
“拦下她!”王氏急呼,这丫头已不是不好对付,仇怨早就结下了,今日既已动手,必定斩草除根。
届时,无论是老爷问起,或是嗣国候追究,就一口咬定宋玉卿乃妖物,大不了交一具尸体出去。
侍卫冲上前,宋玉卿手持手术刀怵惕以待,大夫人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十几名侍卫,乱刀都能砍死她,她可打不过这些人!
“嘭——”
就在这时,侍郎府的大门被人踹开来,走进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将士,中气十足的声音粗俗不已,“磨磨蹭蹭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侯爷让我来请人,你们这一个个的,存心害老子是不是!”
哎哟,老沈!
宋玉卿喜出望外,这大胡子不就是上次来接云敬霆回府的侍卫吗?酷似院长老沈,来的正是时候!
院子里浓烟四起,沈从屿大手扇了扇,“这是作甚?大白天的烤什么东西?”
王氏万万没料到,嗣国候府这将士脾气冲得很。
眼下,宋玉卿未能伏诛,嗣国候府的人又撞见,当下没了机会,这大胡子她好像听过名号,乃是嗣国候手下副将,沈从屿。
狠
狠地瞪了宋玉卿一眼,面对沈从屿只得陪着笑脸,“沈副将,不知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沈从屿拱手算是回礼,指着宋玉卿道,“侯爷让我来请侯妃回府,侯爷突发隐疾,还望侯妃出手医治。”
侯妃?
这么说,侯府是认了这门亲事了?
更让王氏怀疑幻听的是“医治”这词,莫不成,宋玉卿这死丫头真的救活了嗣国候?!
相较于大夫人惊骇之意,宋玉卿收敛了喜色,将嗣国候府门前的一幕记得清清楚楚,她就说云敬霆会出问题吧!
才把她撵出门,这就要请回去,当她小狗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还麻烦你转告侯爷,要我回去也成,八抬大轿来请!”宋玉卿落下这一句,转身就走,留下一众人呆若顽石。
开玩笑,她也要面子的好吧,那么多百姓都看见了,她这屁颠颠又去了侯府,还不知道多少人笑话呢!
“侯妃……”
沈从屿回神,那瘦弱的身影已然远去。
再看王氏和那一片狼藉,柴火,符箓,香坛,想不通,“敢问夫人为何在府中做法?”
王氏面色煞白,嗣国候府什
么身份,若说是要烧死侯爷的妃子,大祸临头不远了。
她咬着牙,恨不能杀了宋玉卿,却只能佯装浅笑,“回沈副将,此乃为卿儿驱除晦气,开运。”
“夫人事无巨细,有劳,我这便回府禀告侯爷。”沈从屿说罢,转身懊恼地挠着头,照理说侍郎府千金嫁进侯府,那实属是攀了高枝。
宋家大小姐端的架子还挺高,侯爷既是说请,她也不敢贸然把人绑走,真是麻烦!
宋玉卿回了澜水亭可没闲着,沐浴更衣,又吩咐下人给准备些美食佳肴,她这边是悠然自得,滕阳阁怨气升天。
王氏枯坐在榻边,六神无主地锁定着呆傻的宋玉仪,她的宝贝女儿,莫不是一辈子如此……
回想起来,宋玉卿扬言,唯有她能救得。
嗣国候战死之事人尽皆知,宋玉卿竟妙手回春,归来之后性情大变,她若不是妖,难不成是仙人临世?
这一宿,宋玉卿睡了个好觉,次日一早,嗣国候府的人果然又来了,这次八人大轿就搁在侍郎府外,那轿子哟,长又两米左右,白玉为顶,流苏垂幕,须两侧各四人才能抬起来。
街头巷尾不少人称奇,这等排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