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澜水亭,没了半点人气。
除了后院中疯长的杂草就是屋中那为数不多的蜘蛛,而能用的东西早就被搬空,附近连一个下人都看不到,分外荒凉。
凛言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他们欺人太甚!”
看着宋玉卿走了,就直接把澜水亭也荒废了,仿佛宋府中就没这个女儿一般,也没准备过让她再回来。
宋玉卿嗤笑一声,卷起几分冷意,“此事稍后再算,先去看看我娘。”
澜水亭都被她们搞成这幅模样,那她娘……
宋玉卿咬了口自己舌尖,血腥味随即弥漫口腔,她还是太大意了,低估了宋府几人的畜生程度。
“水,有没有水?”
宋府最西边的一个小偏院中,顾氏气若游丝,趴在榻上不停哼哼着,嘴唇干裂发白,气色极差。
旁边,一老妈子颇为嫌弃地瞪了一眼榻上的人,“刚不是给你喝了水?成天到晚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也省的我成日里在这伺候你!”
老妈子一肚子的怨气,她本来在宋府好端端的干点打扫院子的活,可突然就被分配来照顾顾氏,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只想着让
顾氏赶紧去死,她也好推了这个麻烦事。
只是,顾氏虽成日半死不活的模样,可偏偏又不死,吊着一口气赖活着,搞得她心烦意乱。
顾氏眼睛虽比以前有所好转,可也只能看到点模糊的光亮,她不停摸索着,“不,我得活着,我还得看看我的卿儿才行。”
老妈子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手中还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往顾氏身上扔皮儿,冷笑道,“你以为人家飞黄腾达了还会记得你?做梦去吧,没看到现在澜水亭都空了,你那宝贝女儿恐怕日后都不会回来了。”
她顿了顿,不怀好意地继续刺激顾氏,“哦也不对,等你这把老骨头死了,想必大小姐还是会回来奔丧的,你要是实在想见她,不如现在就去死?”
顾氏神色痛苦,砰的一声摔到了床榻上,似乎是要继续摸着找水,一个劲碎碎念着,“不行,我要活着,我要见卿儿……我。”
“嘭!”
宋玉卿一脚踹开屋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自己的母亲和牲畜一样在地上爬着,而负责照顾顾氏的老妈子却高高在上地坐在一旁,宛如一个看戏的,嘴里还不停说着风
凉话。
明明在她手边就有茶壶,她却连伸手递一下都不愿意。
顾氏脸上带着灰污,两只手上都是干裂,行动迟缓,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老妈子随手扔的瓜子皮,看着万分狼狈。
她茫然的左右转转头,也不知方才那巨大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娘!”
宋玉卿分外心疼,也顾不上收拾老妈子,小跑着去了顾氏身边,双手忍不住地颤抖,最后摸上了顾氏消瘦的脸。
明明她走的时候顾氏还被照顾的好好的,眼睛也慢慢能看到一点,可就这短短一个月,她娘竟又被折腾成这幅模样。
紧接着,又是一阵叮呤咣啷的声响。
老妈子看到宋玉卿,心下一慌,连坐都坐不住了,手忙脚乱的起身,偏偏又碰倒了案几上的茶盏,噼里啪啦尽数摔了下来。
“侯,侯妃……”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开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之前给夫人喝过水了,她就是神智有点不清楚,我……”
宋玉卿将顾氏交给凛言,一双眸如同刀锋般,闪动着锐利光芒。
“啪!”
她不由分说先给了老妈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几乎是用尽了浑身上下
的力气,“神智不清?”
宋玉卿怒极反笑,也不管自己手心的痛麻之感,一把抓住了老妈子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她,好像从地狱中爬来索命的恶鬼,“你以为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都没听到?”
她要是再晚回来两日,是不是自己娘亲就要活生生被这些人给饿死渴死!
“侯妃,侯妃老奴知错了……”
老妈子大惊失色,只知道连连认错,“我,我这些也都是大夫人授意过的,不关,不关我的事啊。”
“现在知道认错了?”
宋玉卿怒极反笑,胳膊用力,直接将老妈子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拽。
老妈子恍然间失了重心,只能任由宋玉卿摆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头上一阵剧痛,直接被宋玉卿抓着衣领磕在了墙上,咚的一声!
顾氏跟着一颤,就听旁边没了声音。
那老妈子已经痛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宋玉卿还不解气,“没想到一下就晕了,废物!”
“卿儿,是你么卿儿?”
顾氏冲着声音来源处爬去,泪水早就布满脸颊。
“娘,我来了,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