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年之所以跟来医院,一方面的原因,是想解释清楚他们并无伤害顾清绾的意图。
另一方面,也是对她出于内疚。
毕竟他们不想伤害顾清绾,顾清绾还是因为他们派去的人受了伤,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惜无论他的解释也好,他的内疚也好,事到如今对顾清绾来说,已经不痛不痒毫无意义。
她扯唇,幽幽凉凉的道,“陆夫人不想两家联姻被取消,可这场婚礼还是被我取消了,你与其有这个闲心跟时间来问我的脚还疼不疼,不如把这份精力放在接下来陆氏的紧急公关,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变故上吧?”
顾清绾单方面宣布取消婚礼,所带来的结果就是令陆氏深陷水火当中。
蒋佩茹已经提前赶回公司,让公司公关迅速做出反应。
而相比起这些,陆祁年定定注视着她,眉眼全是晦暗的复杂,慢慢垂下视线道,“我很抱歉。”
顾清绾神色漠然,“你是在为我这次受伤而道歉,还是因为你跟沈漫的事而道歉?”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先前陆祁年就隐约察觉,她之所以突然宣布取消婚约,是因为他跟沈漫的事。
她现在的回答,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陆祁年内心更沉重了几分,也更复杂了几分,艰涩出声,“都有。”
顾清绾不禁嘲弄的笑了下。
她摇头失笑了须臾,随之定眸看他,一言一语都充斥满了冰冷之意,“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那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她说,“别再让我看到你。”
因为,她真的会犯恶心。
但凡只要看见陆祁年这个人站在她面前,那些他跟沈漫的画面仿佛又一次在她眼前重演。
陆祁年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心头愈发沉闷的难以言喻,“我自知对不起你,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结局,你恨我是应该的,想要报复回来也理所当然,但……”
他停了下,眉头深拢的道,“漫漫是无辜的,希望你不要恨她,因此牵扯上她。”
顾清绾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跟我说,她是无辜的?”
“这些所有的事都跟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你要恨就全恨我好了。”
“……”
直到现在还在维护着沈漫的他,顾清绾简直感到匪夷所思。
她应该称赞他一句还算个男人,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护着沈漫?还是应该说,她这三年来眼瞎了才会一直喜欢着他?
陆祁年真是在身体力行的证明,她几年的喜欢,究竟是多么一文不值。
对于他,她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想再废话了。
而江行渊适时来到她身旁,双手落在她轮椅的把手上,口吻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暗凉无比,“陆小总的这些话,让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你究竟是因为感到内疚想来道个歉的,还是想来故意更加恶心人的?”
他跟沈漫双双背叛,却来叫顾清绾别恨沈漫?
这不是诚心来让顾清绾更加恶心吗?
江行渊似笑非笑的朝他道,“既然这份道歉毫无诚意可言,你又那么心系沈漫,怎么还不回去看看,不担心陆夫人一怒之下迁怒于她吗?”
陆祁年想起蒋佩茹放过话,但凡这次顾陆两家的联姻被破坏,她绝对不会放过沈漫。
他神情凛然,整个面庞的肌肉表情都紧绷到了极点。
江行渊深知,顾清绾此时究竟多么不想再看到陆祁年,于是不等顾清绾开口,他便自主的推着她的轮椅,从陆祁年的跟前慢条斯理的离开。
不过,走出去没几步,江行渊的身躯顿了顿。
他微微侧了下头,菲薄的唇角勾起不带温度的弧度,“你好歹是个堂堂陆氏继承人,商业新贵,可是你的处事风格以及洞察能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以前江行渊对陆祁年,谈不上多么欣赏,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偏见。
他甚至曾经一度觉得,陆祁年自小接受的是高等教育,性格温和品德也过得去,没有什么能让人挑剔得出来的大毛病,而陆家跟顾家还算门当户对,顾清绾若是跟陆祁年结婚,兴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近来发生的种种,连江行渊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护着沈漫的陆祁年,实在让人失望到了极致。
江行渊不加掩饰的嘲讽,令陆祁年双手不禁握紧成拳。
他气息骇然的道,“江行渊,你一个区区顾家保姆的养子,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多嘴?”
“确实轮不上。”江行渊半点没有跟他辩驳的欲望,老神在在的模样无端端的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漠视感,“只不过作为旁观者,看到你直到现在依旧浑然不知,我们究竟是为何清楚你跟沈漫的事,说实话,你愚蠢得让人竟觉得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