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为人正直,诚恳守业,不亏待窑厂做工的工人,不过是因为误闯了他们密谋的场合,甚至未曾真的看到他们密谋之事,就被害死,这样的冤屈,若是我不为他报仇,我实在难安。”沈慈心诚恳的说道。
谢五爷没有直接回答是否接手这件事情,而是反问她,“若是我不想沾手此事,你意欲何为?如何报仇。”
“当日以继夜筹谋,直到仇人付出代价。”沈慈心坚决的说道。
谢五爷深深的看着眼前跟亡女眉眼相似的姑娘,他的小姑娘也是有这样一双眼睛,和这样英气的鼻子,小时候长辈都说则这姑娘长得硬气,脾气必然倔强。而如今他遇到了这么一个长相相似,竟然连脾气都类似的姑娘。
最后他叹息了一声,“此事,我无法现在告诉你结果。不确定是否一定会将刘锡拉下来,甚至不会让人去查此案,一切都等我回去商量后才知道,你若是信我,可以将证据给我一份,我不会告知任何人是你给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离开,我也不会将今日见过你知道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听到这话,沈慈心并不意外,谢氏这样的百年世家,能够屹立百年自然有他的道理,其中谨慎一定是他们处事的重要原则。
要不要趁机扳倒刘锡一伙人,谢家必然要评估做这件事情付出的代价是否有足够的回报,如果没有足够的回报,谢家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来之前沈慈心便想过此事,如何能说动谢家人,让他们觉得此事有利可图。那唯独只能从旬阳城特殊的地理位置下手。
“五叔,我知道您的意思,虽说我不过是年轻的女子,但此事我还想与您辩一辩。旬阳城地处边陲,向外一百余里便是燕国,此次王上送云容县主和亲目的你我皆清楚,和亲为假,欲寻借口开战为真。如今云容县主意外死了,但旬阳城的霍将军和刘锡将此事还是定为燕国暗杀,已经向王上请旨出兵燕国。”
“您说这个时候王上是否会答应?”沈慈心停顿片刻,不等谢五爷回答,自己便回答了,“王上是肯定会答应的,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这两年魏国虽然河间大旱,但其他地方风调雨顺,也算是国富力强的时候,反观燕国,比河间更北的地方大旱更严重,大旱的范围更宽泛,我从旬阳城打听来,是占了燕国将近一半的国土,燕国现在必然国力大降。”
“燕国会答应此次的和亲其实已经证明了这绝非虚言。我国国力正盛,燕国正弱,此消彼长,便是攻打燕国的最好时机。王上一直便有统一三国的野望,您说这么好的机会他岂会放弃。”
“若是两国交战,旬阳城便是前线,这个时候的旬阳郡守的作用之大不言而喻,能在这个位置做好了,往后平步青云必然不在话下。这么好的机会,谢氏若是能抓住,必然能送一位谢家子平步青云,这样的利益,五叔您觉得是否值得?”
谢五爷听完沈慈心这一大段分析,十分惊讶,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姑娘竟然有此番见识,他也不过稍稍觉得旬阳城郡守这个位置大有可为,却没有她想的这么全面。
惊讶之后,他稳住心神,露出一个笑容,不吝啬的夸赞道,“你很聪明,也很有见识,这些都没有说错,我回去会将你这番话与家中人商量,成与不成,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在陈留等我两日便是。”
沈慈心听出他的意思,这是换了口风!让她等两日,便说明此事很有可能能成功,她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那我便在陈留等五叔,五叔寻我还到今日的客栈便是。”
谢五爷朝她颔首,沈慈心行了个礼才往外走,后面跟着阿普勒。
谢五爷看着亦步亦趋跟着的阿普勒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傻小子心悦这么聪慧的一个姑娘,往后还不知道怎么被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