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溪拿起墨迹半干的宣纸,心情不错地推着轮椅行至跟前,半倚身子,将东西一递,毫不客气道:“喂,看样子你是快死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它给签了。”
坐在床边的尉迟衍俊脸苍白,冷眸斜了斜,见是一封休书……等等。
再仔细一看,上面写着的被休的人竟然是他!
穆长溪似笑非笑地挑眉:“你那公主姐姐从我还没进门就想着让你休了我,这对姑娘家的名声多不好听,反正你过不久就要挂了,这些虚名也影响不了多久,不如让我风风光光地离开王府。”
休了众人心中如神祇的王爷,想想都刺激。
尉迟衍脸色铁青,薄唇崩成一条直线,周身寒意上涌,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好半晌,突然冷笑道:“没想到穆大小姐和传闻里截然不同。想要本王签下这封休书,可以……不过,既是身为毒医世家大小姐,便想办法先来解这毒,否则本王哪来的力气签字?”
这毒十分罕见,盘踞在他身体两年了,无数神医看过,也只能暂时服药遏制,且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
眼下,怕是受了伤势影响才提前发作,只得先出
言拖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待陆明昇带药赶来。
“我看起来这么好骗?”
穆长溪脸上遍布寒霜,纤细的手指轻敲着轮椅,忽地嫣然一笑,“不同意我休了你是吧,没关系,本小姐也不介意丧偶。”
她屏息进入空间,迅速制出一副毒剂,抹到研究室桌上的银针后,回到眼下。
银针上泛着暗光,穆长溪眯起凤眸,动作极快地倾过身子,将毒针扎向男人脖颈上的要害穴位!
尉迟衍有所提防,硬忍着不适,侧身躲开的同时,扣住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拽,额头不觉间渗满了细汗。
凤冠随之掉落,穆长溪下肢无力,这副身子实在太虚,反抗不得便被生生拉过去,下一刻,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男人的俊脸在这一刻放大,穆长溪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某种熟悉感,转念之后,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跟一个古人有什么瓜葛?
“没想到外界盛传的豫王也不过如此嘛。”
她眨眨眼,推开男人,唇边扬起得逞的笑意,扶着床沿倚靠在一边,悠哉地拍了拍手,“搞定。”
尉迟衍瞳孔微缩,视线往下一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枚毒针赫然插入手上的穴位。
原来刚刚穆长溪先一步反应过来,手法刁钻地将这毒送进他的体内!
他的脸上满是彻骨的寒冷。
这女人,竟真敢对他下手,绝不能留!
然而指腹尚未抚上腰间长刀,胸腔猛地剧烈加速跳动起来,快要他承受不住,只能被迫死死摁住缓解,低声喘息。
穆长溪微偏过头,不以为然:“这毒发作迅猛,毒性极强,我再数几个数,你就会……唔!”
话说到一半,她竟是先感到一阵晕眩,猝不及防的痛感悄然从手背袭上,直至心脏,疯狂又无节律地跳动起来,一下一下,好似要窜出胸膛!
怎么回事?!
“主人,你中毒了!”白团子在空间里急的飞来飞去。
中毒?怎么可能?
穆长溪杏眸微闪,脑海中迅速划过种种,突然定格。
她低下头,这时才发现之前相搏时被盔甲划破了手背,尉迟衍的血混进了她的伤口之中!
奇怪,这症状似乎和这个男人该死的同步……
白团子脸上的黑框眼镜抖了抖,快要哭出来似的:“他体内的两种毒撞在一起,合成了一种奇怪的新毒,你们都中招了
。”
不止。
穆长溪目光一转,看到自己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处黑色痕迹,诡异的和刚刚男人被扎毒针的位置分毫不差。
白团子显然也发现了,震惊又混乱地瞪大眼睛,接入识海搜索好半天,才惊声道:“是同心毒!中了这个毒的两个人,生命会被绑定在一起,其中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承受相同的伤害!呜呜呜主人,你千万不能躺板板啊……”
穆长溪脸色格外难看,紧咬后槽牙,摸出不带毒的细针,狠狠扎了自己手指一下。
与此同时,尉迟衍的手上相同的地方一并冒出了血珠!
他俊脸阴沉,薄唇崩成直线,挤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滔天的怒意:“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此狼狈,如此莫名其妙!
穆长溪此时此刻只想骂娘了,她的运气就这么差,这都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咬了咬牙,没有理会男人,憋着一股气进入空间,由白团子协作,尝试性地开始制作解药。
半刻钟的功夫,尉迟衍脸上血色全无,开始冒虚汗,全靠着意识支撑才没有倒下。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