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黑了黑,又犹豫着望向房内,“王妃染了风寒,你们这些下人都难辞其咎,怎么照顾的?”
他这话一出,吓得院内的丫鬟跪了一地。
嫩芽紧抿着唇,也不敢出声儿,她终于是大着胆子把话说到了这一步,至于能不能领悟,那就要看王爷自己了。
“王爷赎罪,确实是奴婢照顾不周。”嫩芽赶紧领罪,而后又道,“但王妃已经发了高热,还是请王爷进去看看吧。”
说过这话后,嫩芽就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尉迟衍伫立在门前良久,终是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他本就会轻功,这会儿又刻意将脚步放的极轻,生怕自己的动作吵醒了穆长溪。
缓步轻声走到床前,尉迟衍将双手背在身后,静默的看着穆长溪。
她此时紧闭着双眼,眉头也微微皱着,小脸儿仍然发红,远看上去,倒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平日里的穆长溪常板着一张脸,就连外出时,也常常以薄纱覆面,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尉迟衍的眸子凝着她看了良久,这才轻手轻脚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握了握她的手。
两人吵架以来,尉迟衍憋着一口气不来看她,
如今真的见了,才觉得后悔和她吵了这场架。
男人悠悠叹了口气,抬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还烫着。
望着她烧的通红的小脸儿,尉迟衍无奈的起身,不久后,又拿了快浸了水的毛巾回来,叠成个小方块放在了穆长溪的额头上。
纵使是在睡梦中,穆长溪依然是睡得并不安稳,她不住的翻着身,像是怎么也睡不踏实。
尉迟衍坐在床边,见到穆长溪这幅模样,不禁也跟着着急。
不知是不是来了月事的缘故,穆长溪这次的高热仍然没有褪去。
穆长溪不安分的又翻了个身,尉迟衍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只好是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让嫩芽端了盆水进来,方便他替换穆长溪额头上的那块毛巾。
就这么贴身照顾了几个时辰,穆长溪的烧好歹是退了下来。
待她睁开眼时,床边伏着的正是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的尉迟衍,他趴着睡着,却紧皱着眉头。
穆长溪的心头一动,兀自产生了些想将他的眉头揉开的冲动。
——
下一秒,她真的就这么做了。
“长溪……”尉迟衍被弄醒了,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
穆长溪一愣,下意识的想要
收回自己的手,无论怎么说,他们俩应该还是处于冷战之中吧?
想到这里,穆长溪冷冷地把手从他的眉间拿开。
“长溪,你莫要生气了,上次的事,是我的错。”尉迟衍的声音仍然是哑的,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就将头又埋入了自己的臂弯之中。
穆长溪的动作停了停。
他是在给自己道歉?
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未见过尉迟衍对谁如此低头过,就算是对他的长辈太后,亦或者是尉迟轩也没有这样过。
纵使是上次尉迟轩持剑刺伤了他的肩膀,他也梗着脖子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一时间,穆长溪突然变了想法,她或许也没有和尉迟衍争吵的必要。
“行,那我就原谅你了。”穆长溪倒是很大方,抱着双臂看向尉迟衍时,才察觉到他的状态好像是不太对劲。
穆长溪兀地想起了他刚才沙哑的声音。
难不成,是被自己传染了?
穆长溪急忙伸手去探尉迟衍的温度,摸了摸,确实温度要高于自己。
还真是乌龙,现如今自己的体温降了下来,谁成想,尉迟衍却是发了烧。
“你发烧了,快上床来烫着。”穆长溪倒吸一口冷气,手上
不由分说将尉迟衍拉了上来。
男人也不舒服,下意识的顺着穆长溪的动作而来,躺在了穆长溪床的边缘。
“嫩芽。”穆长溪下了床,朝外面喊着。
嫩芽快步而入,见穆长溪站在地上,赶紧拿了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王妃这身子刚好,怎么能这么快就下地?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做就是了呀!”
穆长溪指了指尉迟衍,“王爷是怎么回事,他发烧了。”
嫩芽顺势望去,透过垂下来的帷幔,王爷正躺在床上,瞧着很难受的模样。
“王妃有所不知,您今天早上高烧不退,一直是王爷在身边照顾着。”嫩芽急的不行,“我们想来帮忙,王爷也不许,坚持要一个人照顾您。”
穆长溪看了看天色,从早上到现在,几乎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照顾自己?
她回想起在梦中,始终觉得有一阵暖意自手上传来,从未消散过。
如今看起来,就是尉迟衍在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