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望着沈长华手里的皮带,咽了口口水:“爸……”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沈长华一步踏进卧室,随手关门上锁,将外面郭美娟和沈诚的叫喊声、拍门声都隔绝在外,沈老爷子拿皮带指着沈棠:“你跟萧景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向是沈棠的行为准则之一,但此时此刻他却怎么也没办法将“没关系”三个字说出口,看见儿子破天荒地硬气起来,沈长华气得带了颤音:“我还以为你都改了!看来还是本性难移,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从前那个姓吕的你忘了?”
沈棠平静道:“萧景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沈长华怒道:“跪下!”
听到这一声暴喝,门外郭美娟的嗓音更加尖厉:“沈长华你敢打我儿子,我就跟你拼命!”沈长华冲门外道:“沈诚!带你~妈出去,不然我真打死这孽子!”
沈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注意到沈长华对郭美娟的称谓,门外的沈诚担心自家老爷子脾气倔起来下手没轻没重,还真的把郭美娟连哄带劝地拽走了。
沈棠听话地跪下,嘴里却平静道:“爸,我从小到大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最清楚,有些事根本改变不了。”
一皮带应声抽在了沈棠的背部,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得沈棠闷~哼一声,可他咬紧牙关,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无声地跟沈长华对抗起来。
沈长华从小到大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儿子管得不多打得不少,知道他最怕疼,从前一皮带就能将他打得鬼哭狼嚎地不像个男子汉,突然之间变得硬气起来,心中的怒气反而稍减,可手上却没打算停,又问道:“你能不能跟萧景断了?”
沈棠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这老爷子年纪一大把手劲儿却不小,可这个时候服软,前面的打不是白挨了?
见沈棠梗着脖子不说话,沈长华怒道:“那姓萧的给你灌了什么汤?”沈棠仍旧是不松口,沈长华举起皮带,待要再打,却见儿子穿得单薄,进门之后脱了羽绒服,里边只有一件棉质衬衣,连毛衣都没穿。
后背又是皮肉最薄的地方,再打可就真打坏了,于是心一横,将皮带抽向了肉更多的屁~股,可力道也是不小,结结实实地一皮带,打得沈棠措手不及,不过比起已经受伤的背部,痛感还是小得多。
但过了一会儿,沈棠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多穿一条厚秋裤了。帝都的冬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室内有暖气,车里有空调,很多年轻人比如沈棠,初冬只穿一条牛仔裤再裹一件长款羽绒股就能凑合过去,何况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阳气壮身体热。
沈长华似乎笃定了打屁~股打不坏,于是手下没留情,抽了一顿皮带之后见沈棠还是一副不肯低头认错的架势,不由得有些无力起来:“你这是要气死你爸吗!”
沈棠挪了挪被打得发木的下~半~身,抬起头道:“爸,萧景和吕佳志不一样。”顿了顿又道:“我就是喜欢男人,你打我我还是喜欢男人。”
“你!”
“爸,如果你从小就管我,没准我就改了,可我小时候你除了打我,还管过什么?我妈跟了你一辈子,到现在连张结婚证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对得起我妈吗?”
“你闭嘴!”沈长华高高扬起皮鞭,却对上沈棠的抬起的脸,手在半空举了半天,却没有再落到沈棠的身上,最终只是颓然放下,沈长华道:“你一门心思地往人家身上贴,两个男人还你打算过一辈子?难道最后再出什么事儿就对得起你~妈?”
果然提到郭美娟,沈长华就理亏了,早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该提,也不至于挨了这么多下,沈棠见他有些松口,忙道:“爸,我心里有数,不会让我妈伤心。”
沈长华没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似乎低低说了一句“管不了了”,开门出去了。
沈棠也长吁一口气,这一关是暂时过去了,他跪得太久,想要站起来,却稍稍一动,就觉得后背发疼,裤子发紧,屁~股应该肿得厉害,险些没有跌倒,被随即冲进来的沈诚一把扶住了,郭美娟的眼眶都红了,拉住沈棠就要仔仔细细地检查,嘴里埋怨道:“你这孩子!越长大越犟,跟你爸认个错怎么了?”
沈棠不敢大幅度动作,轻轻“嘶”了一声,道:“妈,我都答应了萧景,早晚要跟我爸说的。”郭美娟抽了抽鼻子:“就你心眼儿实!”随即要扒沈棠的衣服:“妈妈先看看打坏了没有?”
沈棠忙摆手:“我爸没真打!”听儿子这么说,郭美娟反倒哽咽得更厉害了:“我跟他没完!”沈棠和沈诚一起劝了几句,郭美娟才道:“儿子,不管你是喜欢男人也好、喜欢穿女装也好,妈跟你爸不一样,妈就你一个儿子,只要你能好好的,妈什么都不管!”沈棠下意识看了沈诚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暗暗放了心,埋怨道:“妈你胡说什么呢。”
好说歹说拒绝了郭美娟亲自“查看伤势”的要求,将她哄走,沈诚立即拿了家里的医药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