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圆桌,桌上香味四溢,惹得邻里也都垂涎三尺。王婶看见她们对龙海鱼干极感兴趣,就介绍说,龙海鱼干是栖霞村特产,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自家的门前晾晒这种鱼干,虽算作是特产,但产量不高。别的地方的鱼干很多使用尿酸保鲜,吃起来有淡淡的尿骚味,令人恶心。但栖霞村的龙海鱼干却是浑然天成,从不添加任何化学物济,李瑜和于彩纹品尝到的鱼干口感非常好,鱼肉嫩黄半透明,闻起来鲜香诱人,吃起来鲜美脆嫩弹牙,不腥不腻,最令人难忘的是鱼肉中含有一股淡淡的草叶的香味,这味道在嘴巴里能存留很长时间,所谓的唇齿留香就是这滋味吧?李瑜问起这是什么草叶的味道,她舅舅说是石斛香,在栖霞村长有的一种香草。
“二珍,去看看小欧放学没有?”李瑜的表嫂朱二珍刚应声准备出门,门外就进来一个七、八岁左右背着书包的大男孩,眯缝着三角眼,黑里透红的脸颊,笑起来露出一口的焦炭牙,一身脏兮兮的宽大蓝条校服。看见客人也不畏生,放下书包也不拿碗,抓起筷子就夹猪肚吃。
“小欧,快去洗手,你的手太脏了,你看,筷子都抓出五个手指印儿,有这么饿么?”
“好好好”,听见奶奶骂了,王小欧才极不情愿的放下筷子去洗手,朱二珍的脸上略显不快,赶紧帮儿子拿碗盛饭,一边往碗里堆满猪肚,又忙着往自己的碗里堆,嘴里喊小欧洗手快些儿出来,很快猪肚鸡就说剩不多了。李瑜看见舅妈双眼直瞪着表嫂,想骂又忍着的样子,心里有点儿尴尬,忙低着头默默地吃饭。
小欧吃饭倒蛮快的,也不管桌前的客人,只管往碗里夹喜欢吃的菜,吃得满嘴都是油,吃饱一溜烟的就不见了。朱二珍吃饭很慢,不知道她吃了多久,碗里的肉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慢吞吞的收拾碗筷进厨房,只听见厨房里碗筷碰撞的声音,哗哗哗的水声,好一会儿,朱二珍才从厨房出来。收拾好饭厅刚进房间,就听她在房间里骂小欧,王刚夫妇闻声跟着进去,一会儿就听见三个大人一起开骂,听不清他们骂些什么。没多久朱二珍左手扯着儿子的耳朵出来了,右手拿着一叠“淘气包马小跳”之类的小书本,边走边空出右脚踢小欧。王婶在一旁唠叨着小欧,一边骂朱二珍下这么重的手打小欧,想要把小欧打死吗?接着又叫朱二珍赶紧把书还给人家,紧接着又骂小欧怎么可以偷书店的书,想要书可以叫爷爷奶奶给你买呀……。小欧尖叫着大声哭喊:“疼呀,下次不敢了,爷爷,我妈想要打死我咧……。”王刚则开始吼叫:“朱二珍,不就是为了两本破书吗?你好意思动手打我孙子?有你这么当妈的么?你从不好好管小欧,就知道动手……”,朱二珍一听王刚吼,就赶紧把小欧放了,小欧赶紧溜到爷爷的怀里喊疼去了。
不一会只见朱二珍气呼呼的回来了,手里又抱着大叠《淘气包马小跳》,双脚还没跨进门就诉苦起来:
“你的孙子真气死我了,他中午放学偷的十本书都写上自己的名字,想要给回书店也不可能了,我只好买下了,花了我八十多元钱哪……。”朱二珍想着那好不容易攒下的八十多元钱,直心疼得鼻子眼睛都皱到一处去了。
“这贼孩子真不让人省心……”王婶其实也不怎么生气,嘴上骂着,脸上却又浮起笑意,王刚也觉得小欧顽皮得有点搞笑,自己先笑了,王婶跟着笑起来,朱二珍也笑了。
栖霞村位于中心岛之上,住着百来户人家,村民有些到附近小镇做生意,也有以打鱼为生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到大城市打工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留守着。王刚一家在岛上开一家小小的士多店,靠卖一些小食品和日常用品帮补生计。女儿们都出嫁了,唯一的儿子王凡在南岭打工,年节才会回家。王刚到电话亭call儿子,让俩表妹一同到南岭打工,没多久王凡回了电话,答应到中秋节就会回家带她们一起过去,让她们先安心住下。
朱二珍在二楼收拾了一间十平米的房间给李瑜和于彩纹安顿下来,房间虽然简陋,还有飘满尘土味和霉烂味,窗外的风景却极其美好。这天的天气很好,海风安静,徐徐的吹拂着,天空蓝得像一面镜子,海水一浪接着一浪,送来珊瑚的味道。几只白鹤翩跹,时而立在芦苇丛中梳理洁白的羽毛,又施施然离去。白茫茫的芦花摇曳,被风一吹,飘飘洒洒的,有些在海岸上飞舞,有些飘飞到近处,仿佛是踏歌而来。玫瑰色的晚霞漂浮在天边,渔船点点仿佛从晚霞中驶出来,渐渐的向中心岛方向驶回来。在山区出生长大的李瑜和于彩纹都双手支在窗台上,呆呆的欣赏着这异地风情,心潮起伏,思绪飘飘。
“小欧,又死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我到爷爷的店里玩了会儿,唔唔唔……”,接下来没听清小欧说些什么,李瑜和于彩纹下楼看见小欧左手抱着两个玩具盒子,右手搂着几包食品,正低头啃着手上的夹心饼干。
“看你爷爷把你惯的,吃这么多甜食牙齿都蛀坏了,还吃,不吃死你……”朱二珍尖细的声音半骂半怨的嚷嚷。“不用钱么?拿这么多玩具回来?吃饼上火呀、蛀牙呀,每晚吃零食半夜牙疼了又哭闹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