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与国内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时越总是算准了时间打过去。
剧组的拍戏时间不固定,有时会因为部分人的ng而打乱进度,有时也需要加班拍夜戏。
巴黎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时越给纪清竹打电话时,是lda代接的。
“时总,小竹还在拍戏。”
“今天的通告不是没有夜戏吗?”
时越浓眉微蹙,语气有些沉,听得出情绪不高。
lda急忙解释:“临时有突发状况,这种情况很少的,时总放心。”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辛苦了,麻烦照顾好小竹。”
电话挂断后,他又给何弘打了通电话:“帮我约一下高氏的高湛,就说是关于《仲夏雨夜》注资的事。”
evolens酒吧。
灯光迷离又闪烁,空气中泛着鸡尾酒的香气,耳边除了重金属乐外,还有杯壁“叮咚”碰撞的清脆声响。
时越是被孟栩安临时喊来的。
纪清竹进组后,时越基本都扑在工作上。
孟栩安的电话打来时,时越还在办公室。
“时总,来喝酒啊。evolens酒吧,不见不散。”
时越一边翻看着项目文件,一边果断拒绝:“不去。”
孟栩安大概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继续劝说道:“来吧,景笙今天心情不好,这会儿正喝闷酒呢。”
时越正在翻看文件的手一顿,问道:“他怎么了?又是因为苏夏月?”
孟栩安吊儿郎当地“昂”了声,“估计是吧。”
“我说景笙这人也是轴,他和人家夏月妹妹根本没可能好吗。一个是陈家三代单传的独子,一个是被陈家资助的孤女,更何况俩人还是同一屋檐下长大的,这不就相当于兄妹的关系吗。”
时越对这些事不好多做评判,只回了一句:“半小时后到。”
一辆黑色库里南碾着帝都的奢靡夜色,驶进望京大道,停靠在evolens门口。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
单手随意搭着他的黑色大衣,凌厉侧脸在无尽夜色中更显深邃冷峻。
门外的服务员呆呆看着。
盛楚舟站在一边,看到此刻吸引全部人视线的时越,忍不住“啧啧”两声。
这大佬,果然到哪儿都是焦点。
时越也注意到门外的盛楚舟,与他一同往卡座走。
几瓶昂贵的陈年好酒置于桌面,相比于周遭喧嚣又热闹的氛围,时越他们的卡座显得过于冷清了些。
气压很低,几个人冷不防注视着一旁喝闷酒的陈景笙。
男人一双幽深的黑眸猩红,杯中液体立马见底。
他伸手去够桌上的酒,被时越拦下。
“趁着你还清醒,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景笙的银质打火机“啪嗒”一声燃起一团火苗,他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他轻吐一口烟圈,视线专注于掌心那枚专门定制的打火机。
银色的盖子上,有印刻的深隽痕迹。
上面是他的名字缩写:cjs。
这是苏夏月送给他的18岁成人礼物。
他声音轻而慢,有种要随着此刻的飘渺烟雾一起消散的感觉。
“小月还完了最后一笔资助费,离开了公司,从陈家搬出去了。”
孟栩安没好气道:“这就是你买醉的理由?”
陈景笙有些偏执道:“你不懂我们”
孟栩安敷衍的赘述着他接下去要讲的话,“啊对对对我们都不懂。不懂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不懂你家小月是个有野心有远见的女孩,更不懂你的无奈,明明喜欢却还要保持兄妹关系是吧。”
“大哥,这些台词你喝醉一次说一次,真要包浆了,我都倒背如流了。”
陈景笙:“”
向来不发表意见的时越,这次难得开腔:“你有没有想过,站在苏夏月的角度看,离开陈家是一件好事呢。”
盛楚舟赞同地点头。
陈景笙眼神露出罕见的迷茫,“为什么这么说?她留在陈家,可以得到最好的一切,最优的资源,可是她还是执意要走。”
时越一语中的:“因为陈家的这些东西,是你的,但不是她的。”
“靠着别人怜悯度日的生活,她已经过了二十几年。她在公司任劳任怨,也孝敬你家的长辈,就连资助费也是一笔不少的还清了。”
“你所谓的喜欢,难道就是束缚她一辈子吗?真的喜欢的话,倒不如放她自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
盛楚舟实在看不下去,吐槽道:“陈少爷,差不多得了,把我们时总逼得一下子说完了他一年要说的话,你也是有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