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高,看得就远。
他们看着车一辆一辆地从拐角的位置开进来,断断续续一直未停。
汽车、三轮、摩托。
带着自己的行李和家人疲惫地赶路。快到后半夜,骑自行车和步行的逃难者也出现了。昨天他们遇到的是一个人,今天从楼上看去,断断续续有一大群。
老老小小、托儿带母。
背着书包和行李,满脸疲惫地朝着前方走去。
“大哥,那前面是不是有一栋房子?”
一个年轻的少年看向前面的房子,“我们去前面的房子讨一口水喝吧。”
“现在哪里有水给你喝?”
年纪稍大的男子看向他,“郊区的房子,和城里一样都用自来水。路过的这些房子,里面人早就跑光。抓紧时间赶到防空洞避难吧,听说那里有政府和军队,到防空洞就好了。”
市区现在已经完全没法呆了。
前天政府给的公告,让他们前往市郊区周围的五大防空洞。他们这些逃亡的人,都是奔着这个地方去的。
听说后面的时间里,白天越来越长,晚上越来越短,气温越来越高。为了能够在天亮之前到达防空洞,能不在路上逗留就不逗留,赶路的时间非常宝贵。
褚亦安和陆卿渊看着一大波的人从他们门口路过。
在高温的折磨下,此时的人们很疲惫了。
死气沉沉、沉默不语。除了偶尔一两声孩童的哭泣,只剩下脚步声。
游戏第十五天凌晨四点。
没有车和人从他们的门口经过,褚亦安稍微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趴在楼顶等到早上8点,太阳直晒,气温升到快50度,才下楼躲进地下室里。
白天在地下室内休息,晚上继续上房。
这个晚上的车辆变少,步行的人变多。
他们的房屋被人盯上了。是几对中年夫妻组成的团体,还带着半大不小的孩子。从褚亦安的位置能够看到这几人在门口转悠了一圈,试图将门口的大锁打开。
这门是那种老式大铁门。
五毫米的厚度,刷的红漆。门上的栓子都是铁的,那锁和褚亦安的拳一样头大。真材实料、极为扎实。
他们打不开大门,便准备翻墙。
“老李,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赶路要紧。”
墙边的女人正在劝说自己的老公。
这一路上,他们除了逃难,没少‘光顾’路边上的房屋。房子里基本没人,这也让他们在混乱中发了一笔小财。
食物和水也够在路上用的了,包里还有不少现金和金银首饰。
“哎呀,看一下。”
老李嘴上说着,示意自己的好友和儿子将自己往上托。用叠罗汉的方式,老李成功抓住了墙壁顶部,一声惨叫随之而来。
他这一把抓住了墙上的玻璃。
玻璃尖锐的边缘划破他的掌心,鲜血直流。老李从墙上掉下来,捂着手哀嚎。
“老李!”
刚才劝他不要上去的女人脸色大变,举起男人的双手,“我让你别去你非要去,现在受伤了吧!儿,快看看包里有没有药!”
“我这里好像没有啊。”
“上面什么东西,怎么把手划出这么大伤口呢。”
“玻璃,别上去了。”
中年男人叫住准备往上攀岩的同伴,“郊区的房子防贼,在墙壁的四面都弄了玻璃。”
“哎哟这挨千刀的,怎么这样心黑啊。”
男人的妻子闻言在门口咒骂道,丝毫没有他们就是贼的意识。
玻璃墙直接送走一群别有用心的人,褚亦安朝着陆卿渊动动眉——
是不是特牛?
陆卿渊视线从她肆意舞动的眉毛上挪开,“别放松警惕。”
在这个极度高温的世界,夜晚和白
天的区别只是一个热,另一个更热。两人躲在屋顶上动都没动,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湿透。
褚亦安伸手拿过一瓶新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这已经是她喝的第五瓶矿泉水了。
他们俩从地下室带上来的水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消耗。
即使单单喝水都感觉不舒服,汗液里带着盐分流出,两人离开时没有用带盐巴和白糖出来,身体因为盐分的流失越来越没劲儿,还伴随着头晕和恶心。
“控制自己喝水的数量。”
陆卿渊说道,“小心水中毒。”
“嗯。”
褚亦安点点头,将水含在口中,都不敢全部咽下去。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情况那也是比下面逃亡的人好太多了。
从三楼的高处可以看到下方的情况,那些人背着自己仅存的家当背井离乡。
有的人在路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