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的话音落下,楚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甚是警觉地看向阿萱,“你是如何知道的?”
猜中了!
阿萱眉尾轻挑,“想知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与太后是如何认识的?”
闻言,楚昕皱了眉,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见他如此,阿萱也懒得与他废话,起身便要送客,“时候不早了,少阁主请吧!”
“哎呀!”楚昕拉着阿萱坐下,“你瞧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
说着,喝了一杯茶,方才开口,“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十三年前,我奉命执行第一次的任务,中途出了差错,命悬一线,是她救了我。”
那时的太后当然还不是太后,而是一个稚气未脱,清丽有佳的小姑娘。
就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小姑娘的容颜就映在了楚昕的心上,从此挥之不去,为了她,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阿萱不禁冷笑了一声,摇头。
她记得,德贵妃生前很是羡慕如今的太后,总说,太后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只凭着皇上的宠爱就能稳坐后位。
到如今她才发现,太后哪里是无依无靠。
在朝廷,她有粱煜。
在江湖,她有楚昕。
她的倚靠,比她们所有人的加起来都要厉害。
怪不得,她能成为太后。
见阿萱不说话,楚昕问道,“到你了,你是如何知道我心里的人是她?”
闻言,阿萱这才抬眸看向楚昕,“你也说了,无月阁做的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可大棠国库并不富裕,更何况还有户部等人瞧着,太后哪里有银子给你消灾?再者,太后不但能扮作无月阁的人,与你们一起行动不说,还能让无月阁的人听她的指令。”
所以,她觉得太后与无月阁定然还有什么其他的牵连。
而如今楚昕又是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她自然就大胆地联想了一下。
楚昕看着阿萱,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赏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不过,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就好似与粱煜那样。
如若她不聪明,没想明白粱煜跟太后的关系,如今不还是沉醉在粱煜编织的美梦里吗?
至少,很幸福不是?
闻言,阿萱冷笑了一声,“少阁主过奖了,真正聪明的那位,是太后。能让少阁主明知被利用被丢弃还愿意出手帮她,她的手段跟计谋,可比我高明多了。”
楚昕轻笑
着摇头,“我就知道会被你耻笑,可,能怎么办呢?”
他也不想出手啊,但每每想到当初将命悬一线的自己救回去时,那张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担忧的样子,他这颗心,就乱得静不下来了。
“蠢。”阿萱冷冷一声,而后饮了一杯水。
楚昕看着阿萱,眉尾微挑,“我便是不想在这样蠢下去,才会来找你。”
闻言,阿萱警觉了起来,“找我做什么?我虽有医术,但也治不了蠢症!”
“我要你跟我走。”楚昕开口,脸色严肃下来。
阿萱眉头一拧,“跟你走?”
楚昕点头,“既然粱煜将你当成了她的替代品,那你身上必定是有像她的地方,所以,你跟我走,往后她再要无月阁做什么,我便可以不理她了。”
“你何止是蠢,你简直是疯了。”阿萱摇着头看她,“你要不要理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阿萱细细一想才发觉,楚昕这人本来就是疯的。
不疯,又如何会让迎香阁的头牌不眠不休地弹琴给他听呢?
“她让我杀你。”楚昕语气微沉,“我方才瞧了一眼,你这的防卫根本挡不住我的人,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你这府里必定血流
成河。”
“哦,多谢少阁主提醒,我明日就将府邸的人都遣散了。”
血流成河?
没人可杀,她倒要看看怎么成河!
看着阿萱如此无所畏惧的样子,楚昕的眉头骤然紧蹙,“你不怕?”
阿萱冷笑了一声,“粱煜说,三日后要接我回去,所以你要杀我最好是三日内就来。还有,你今晚一个人来的?那你杀不了我,可以走了。”
楚昕莫名染了怒,“我是在救你!”
“不,你是在帮她。”阿萱冷眼看着楚昕,丝毫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我一走,就没人妨碍她了,对吗?”
“可我不会走的,我还会杀了她。总有一日,她会死在我手里。到时候,我会大发慈悲让你将她的尸体带走,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楚昕看着阿萱那微染笑意的模样,却是觉得,她跟宫里那位,并不一样。
至少,他从不会在宫里那位的脸上瞧见这样无所畏惧,又坚定不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