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赶了一天的路,夙沧墨吩咐原地休整。
这附近并无客栈以及驿站,随行的侍卫只得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段。
因天寒地冻,无人愿意从马车中出来。
姜亦依也有些犯懒,加上夙遥识的身子不好,更是受不了严寒,便也没打算下去。
“爹爹,我觉得不对劲。”姜小渊靠在姜亦依身侧,脸上神情一本正经。
“嗯?”姜亦依早已察觉到了异样,不过敌不动我不动,更何况外头还有夙沧墨的人。
他总不可能养一群废人吧。
夙遥识掀起眼皮,视线有意无意的向外头看去。
冬日的风呼啸不止,吹的人险些站不稳。
夜幕降临,几道黑影在不远处匍匐着,似乎在等待着时机。
“大人,我们何时出手?”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出,却被一旁的男人狠狠踹了一脚。
“把你的声音收低点。”被称作‘大人’的男子满脸不耐烦,“再等等。”
若是姜亦依在场,定能认出此人就是南蛮的那位“大人”。
男子颇有耐心的趴在山坡后,地面极其的冷,那股寒意若有若无的传进他的身体,他忍不住身体一颤。
这北云国的破天气,真不是人能待的。
哪像他
们南蛮,四季如春,哪里需要受冻。
若非那江仵作打破了他的计划,如今他早已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返回南蛮,过上左拥右抱的日子。
想到这里,男子眸中的狠意倾泻而出。
注意到马车周边的侍卫逐渐困顿,男子一声令下,随行的几人顿时翻身跳起,朝着车队掠去。
男子早已摸清姜亦依处于哪辆马车中,他执剑径直刺去。
破空声传入耳中,姜亦依猛然睁开双眼,一把抱住姜小渊,朝着夙遥识的方向躲去。
一把剑从外面插了进来,若非姜亦依及时察觉,恐怕她已被一击致命。
夙遥识从未见识过这般场景,一时间呆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儿子,保护好小识。”姜亦依将姜小渊放开,看他拔出匕首,叮嘱了一句,便跳下马车。
外面一片刀光剑影,随行的侍卫与黑衣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间不分上下。
男子见姜亦依出来,立马将剑拔了出来,转身刺向她,嘴中恶狠狠的说道:“江一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熟悉的口音,姜亦依一听便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此时才后知后觉,方才一时情急,竟忘记要隐藏内力。
不过现在也
还来得及,夙沧墨的马车静静地立在那处,仿佛没有受到刺客的干扰。
为了儿子的安全,只能这样了。
姜亦依脚步一转,巧妙的躲开了男子的剑,随后佯装惊恐的朝着夙沧墨的马车跑去。
这段路程并不远,姜亦依躲闪了两次,在男子即将气急败坏之际,终于摸到了夙沧墨的马车。
“苏大人,救命。”姜亦依此时看起来狼狈极了,她向上一跃,钻进了夙沧墨的马车,恰好与男子的剑擦身而过。
马车内,夙沧墨正悠闲地品茶,对于姜亦依的闯入并不在意,似是早已料到这一场景。
姜亦依是着实没有想到,这暴君当真无所畏惧。
真是白瞎了她刚才的完美演技。
耳边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随即那声音越来越远。
应当是那男子被逼退了。
姜亦依顾不得搭理夙沧墨,她掀开帘子,朝着自己的马车看去。
地上躺着一具刺客的尸体,随着刀剑入鞘,一道黑影跃起,隐入黑暗处。
姜亦依这才知晓,原来夙沧墨竟在周围安排了暗卫。
既然如此,她方才自以为完美的演技,着实是用错地方了。
真是个狗男人!
“江先生,你这副模样,可真像是…
…”夙沧墨的视线在姜亦依身上一扫而过,轻啧一声,“刚刚逃难回来。”
姜亦依恨不得将夙沧墨狠狠揍一顿,偏偏还得控制住表情,她咬牙切齿:“大人真爱说笑,方才那剑都刺进马车了,我若是不快点跑,恐怕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江先生多虑了。”夙沧墨将茶水饮尽,随意把玩着茶杯,唇边隐隐带笑,“不过江先生将两个孩子扔在马车内,不怕担心出事吗?”
姜亦依心中翻了个白眼。
虚伪!
碍于身份,她只得好声好气的同他周旋:“大人先前也见识过我儿子的功夫,虽说不是很强,却足以将他自己与小识保护好,可惜我一点武功也没有,只能来寻求大人的帮助。”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特别是经由夙沧墨的指点,姜小渊的功夫比之先前精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