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沧墨淡淡吩咐:“去将随行的太医带来。”
“是。”黑影领命,脚尖轻点,来去无踪。
待一切安排好,夙沧墨沉吟片刻,迈步进入姜亦依的院子。
院子中的椅子随意地倒在地上,他眸光一扫而过,听到房间中传来动静,几步走了过去,在门外止步,静静地看着里面。
姜亦依正专心给夙遥识治疗,而姜小渊忙前忙后,给她打下手。
夙遥识被姜亦依挡的严严实实,夙沧墨只能看见他垂落在床边的手。
说来,夙遥识从小到大生病,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守在门外,毕竟朝中大事牵绊着他,且他也觉得凡事有太医在便可。
如今出来一趟,大抵是见过姜亦依与姜小渊的相处方式,竟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是错误的。
姜亦依对待夙遥识太过细致,夙沧墨的视线落在姜亦依的身上,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一老头儿被黑影带到夙沧墨身后,他身子晃了晃,堪堪站稳,抬头便见夙沧墨背着手立在门外,顾不得擦拭额上的汗珠,连忙行礼:“陛下。”
“此处不是宫内。”夙沧墨微微偏头,同他嘱咐一句,“进去帮
江先生,莫要将小识的身份抖出去。”
“是,微臣遵旨。”太医连声应道,随后快步进到房间内。
不多时,李公公也领着三个大夫前来。
房间内顿时便感到逼仄,有四个大夫在,姜小渊只能不情不愿的被赶了出来。
他耷拉着脑袋往出走,险些撞到夙沧墨的身上,好在最后一刻及时止住脚步。
“叔叔,你怎么来了?”姜小渊脸上满是诧异,嘴巴微张,歪了歪头看向夙沧墨,“难道叔叔是来看小识的吗?”
夙沧墨垂眸看向堪堪到自己大腿处的小奶娃,面色如常:“顺道来看看江先生是如何治病救人的。”
姜小渊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分明感觉到夙沧墨心不在焉,很明显是在担心小识,偏偏要找个借口。
用娘亲的话来说,就是嘴硬。
不过碍于他的面子,姜小渊也不拆穿,他耸肩摊手,一脸无奈:“不过叔叔,你大概是看不成了,爹爹让我请您去院内坐着,因为太影响空气流通,对小识不好。”
“空气流通?”夙沧墨细细的琢磨着这小鬼奇奇怪怪的言论,既是为了小识着想,江一一的话还是得听。
本以为夙沧
墨很难搞定,但是看着他利索的转身,姜小渊准备好的说辞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娘亲说的没错,他这亲爹的心果真如海底针一般,令人琢磨不透。
姜小渊将翻倒在地的凳子摆好,随着夙沧墨在桌旁坐下,他抬眼悄咪、咪的瞄了夙沧墨一眼,便赶紧收回视线。
夙沧墨眉心微动,视线落在姜小渊的身上,状似无意的询问:“小识为何会忽然发病?”
提起小识,姜小渊顿时苦着一张脸,他托着下巴,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回房之前还好好的,只是取了一支笔的功夫,便听见凳子倒地的声音,我赶紧出来查看,便见小识已经倒在了地上。”
夙沧墨抬眼望向姜小渊后方,正是黑影所在的位置,黑影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收回视线。
本以为小识的身子已经比先前好了不少,但是如今这种情况显然更加严重了。
莫非江一一的治疗压根没用吗?
夙沧墨垂下眼睑,心中细细思索。
“不过爹爹方才说了,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姜小渊翻开桌子上的笔记,神情逐渐放松,“虽说我那时险些丢了性命,但
是爹爹说她已经有了经验,所以小识肯定会没事的。”
夙沧墨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眼前的孩子看上去健康的很,若非他主动提起,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也是先天不足。
能将先天不足的孩子养的这般健康,想来小识这次是有救了。
正在此时,三个大夫结伴从房间内出来,手中提着方才带来的药包进入小厨房。
夙沧墨的视线从他们三人身上掠过,难得想不通此事,他看向姜小渊:“既然江先生可以治好,为何还要唤来那几个大夫。”
姜小渊依依不舍的从笔记中抬起头来,耐心地解释:“小识此次病得不轻,光是药就得熬好几种,爹爹自己忙不过来,便拜托叔叔找来几位大夫帮忙熬药,且这些药需得比例精确,一般的大夫爹爹信不过,所以就打算找几个有名的大夫。”
此话一出,夙沧墨还未曾有反应,一旁的李公公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敢情他废了半条老命找的大夫,只是为了熬药打下手。
这江先生果真是人才,想法都同旁人不同。
而且江先生家的这位小公子也非池中之物。
你瞧,竟敢在陛下面前自如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