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那人是谁,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他次次都隐在暗处,我根本见不到他的真面目。除了刺史夫人之外,其余的女子生产的时间都是他告诉我的,他告知我时间与地点,我命人过去将孩子剖出带走。”
“方才马车中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姜亦依眉头微皱,险些忘了这件事。
苏夫人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神情萎靡:“先前交代过,有个胎儿还未挖心便身子僵硬,为了保证药方的质量,我只能再去寻一个胎儿。这个女子是我在回苏家的路上捡到的,白白得来的药引,难不成还能让她跑掉?”
至此,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查清。
除了那个送药方的人。
被拖下去之前,苏夫人扑到姜亦依的脚边,伸手拽住她的衣摆,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一家主母的矜贵端庄。
“大人,您可否救救我的孩儿?”苏夫人仰头看向姜亦依,泪水划过脸庞,“求求您。”
姜亦依缓缓吐出一口气,残忍的摇头道:“夫人既然已经寻了十几个大夫,为何不肯相信他们的诊断呢?”
那孩子的心脏已经不足以支撑整个身体的机能
,若是换个心脏说不定还能活下去,可惜了,环境不允许。
现在的医学里,也很难检测出心脏是否匹配,第一步就已经注定不可能了。
苏夫人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任由衙役将她拖下去。
一桩案件就此落幕。
刺史大人久久不能回神,瘫坐在公堂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亦依的心中却布满了疑虑,虽然荆州此次的案件找到了真凶,但是幕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人既然能找上苏夫人,定然对荆州的情况格外的了解,若非权倾朝野或是皇亲贵胄,恐是没有这般大的权利的。
那背后的大老虎,恐怕正躲在京城的某一个豪宅中。
偏偏这京城去不得。
她总得为她和儿子的小命着想。
一时间,姜亦依心中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
夙沧墨大抵同刺史大人有事请吩咐,姜亦依随着王珏从大堂内走出。
今日的天气不错,似乎连老天爷都在为抓到凶手而庆贺。
“江老弟,你想什么呢?”王珏一把揽住姜亦依的脖子,一阵感叹,“没想到苏夫人看着慈和,背地里竟能干出这种事情,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姜亦依的脖子
险些被折断,她抬手将王珏的胳膊挥开,丝毫不客气:“王大哥,我这脖子可受不住你那大的力气。”
王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临走之前,他忍不住询问:“江老弟,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荆州了?”
“我也不知道。”姜亦依无奈叹息。
她本想等这桩案件结束之后,带着姜小渊回家逍遥,可是随着幕后之人显露头角,似乎得改变计划了。
同王珏一起探案多日,姜亦依心中也有些不舍,她扯出一抹笑:“王大哥,待以后有机会再见面,记得请我尝尝嫂子的手艺。”
“那是自然。”王珏拍了拍姜亦依的肩膀,笑得畅快,“日后有缘再见。”
看着王珏离开的背影,姜亦依心中怅惘一瞬,但很快便被忧愁取代。
夙沧墨踏出衙门之际,便见姜亦依目光痴痴的看着王珏离去的身影,他眉心微皱,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路过她时脚步顿了顿,声音冷淡:“江先生是打算在这儿扎根?”
这人的嘴可真毒。
姜亦依心中生出一丝厌烦,本来心中就压着事,被夙沧墨这么一堵,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抬头看去,夙沧墨正弯身进入
车厢,随着帘子放下,彻底将视线阻隔。
不过也好,不用和夙沧墨同行,她便可以好好消化消化方才得到的信息。
一路上寒风刺骨,却依旧吹不散姜亦依心中的愁绪。
她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前往京城。
一方面是大儿子的死,另一方面是自己和小儿子的性命,难以抉择。
待姜亦依回到刺史府内,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江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
耳边传来李公公稍稍急切的声音,她的脚步顿住,下意识以为自己走错了。
李公公一来,便意味着要去见夙沧墨。
姜亦依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
大抵是看出姜亦依心情不佳,他直截了当的将话转达:“江先生,方才京城传来消息,五年前丢失胎儿的人家找到了,大人让奴才请您去商议。”
提起这事,姜亦依顿时起了心思,她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往隔壁院子中走去。
书房内,夙沧墨正拿着折子翻看,察觉到姜亦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