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遥识在一旁孤零零的站着,垂眸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公子,随奴才来歇息一会儿。”李公公转身向夙遥识弯身行了个礼,不知是说与姜小渊听,还是说与夙遥识听,“大人察觉您脸色不好,便让您先坐在一旁看着。”
夙遥识眉头紧皱,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姜小渊,恰好四目相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好在姜小渊的心思都在木剑上,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顺着李公公的话嘱咐:“小识,你快点去休息会儿。”
夙遥识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淡淡的瞥了李公公一眼,跟随他走到一旁。
那里已经备了一把椅子,恰好放在夙沧墨的旁边,他微微抿唇,心中略微不悦。
幸好江先生并未跟来,否则定然会让江先生看出破绽。
夙沧墨将暖手炉塞到夙遥识怀中,起身朝着姜小渊走去。
夙遥识微微怔愣,暖手炉散发的热度逐渐将他的手捂热,他的心中格外的别扭。
这还是父皇第一次这般体贴的对待他。
他抬头看向前面,姜小渊已经在挥舞着那把木剑,虽然动作青涩,远远看去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马车内,姜亦依掀
开帘子,朝着大树那头看去。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边角,夙沧墨的确在指导姜小渊,却久久不见夙遥识的人影。
姜亦依微微抿唇,心中的疑虑陡生,她考虑了片刻,干脆跳下马车,朝着那处走去。
路边有一块大石,姜亦依躲在石头后面,恰好可以将整个场景都映入眼帘。
不得不说,夙沧墨的确是有东西的。
姜小渊的动作在他的指导下,逐渐行云流水,颇有一副大侠风范。
不过……
姜亦依的视线落在夙遥识的身上,他的手中抱着一个暖手炉,而李公公则恭敬地侍奉在一侧。
若是夙遥识和夙沧墨没有关系,那李公公何至于以对待帝王的姿态来对待一个小孩儿。
姜亦依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脑中隐隐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姜小渊练了多久,姜亦依就在远处观察了多久。
直到辰时已至,夙沧墨将两个孩子打发回来,姜亦依才回了马车。
李公公的视线紧随着夙遥识,直到耳边响起一声轻咳声,他才回过神来。
“做的太明显了。”夙沧墨淡淡的瞥了李公公一眼,迈步朝马车走去。
李公公一颗心提了起来,连忙低
头跟在夙沧墨身边,“陛下恕罪,奴才实在是许久未曾侍奉小皇子。”
夙沧墨面色冷淡,言语中隐隐带着一丝不悦:“若是江一一在此,怕是早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闻言,李公公额上渗出一层汗珠,他也知晓小皇子极其喜欢江先生,若是小皇子因他而暴露身份,那他实在是罪该万死。
好在夙沧墨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提醒一句:“日后莫要如此。”
李公公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吩咐人将椅子搬上马车。
另一边,姜亦依刚刚回到车厢,没一会儿,姜小渊和夙遥识相继进来。
夙遥识垂下眼睑,一副心虚的模样。
倒是姜小渊格外的兴奋,他的手中还提着那把木剑,在姜亦依面前比划:“爹爹,你看这把剑。”
看得出来,姜小渊很喜欢这把木剑。
姜亦依顺着他的话赞叹一句:“的确不错。”
看着姜小渊额上的汗珠,姜亦依取出布巾给他擦汗。
马车的车厢并不大,压根儿不允许在里头挥剑,一时不察,姜小渊的剑险些刺中夙遥识,姜亦依连忙制止:“儿子,把剑收起来,待明日卯时再去外头好好练。”
仅仅一瞬间
,姜小渊的脸色泛白,他顿时将木剑收起,凑到夙遥识身边打量着他,满脸担忧:“小识,我方才没有弄伤你吧?”
姜小渊的语气中充满了懊恼,方才的事情实在是他做得不对,他声音低落:“小识,对不起。”
夙遥识轻轻摇头,悄悄瞄了姜亦依一眼,安抚道:“无事,方才江先生及时挡住,那把剑并没有碰到我。”
随着马车缓缓启动,姜亦依再次陷入了无趣之中。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本话本子,不免叹了一口气。
若是这马车中只有她一人便好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出话本儿来看。
她承认她是个土狗。
姜亦依不知姜小渊与夙遥识有多少话讲,一路上两人一唱一和,那两张嘴就没停下过。
大抵是跟姜小渊在一起时间久了,夙遥识现在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好歹有点孩子的样子了。
不知不觉间,外头传来交谈的声音。
不多时,马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