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顺势抬头望去,只见刺客逐渐处于下风,他眉头隆起:“陛下,这波刺客不简单。”
夙沧墨扯了扯唇角,能和皇宫豢养的死士打的不相上下,背后那人还真舍得,为了杀一个江一一,动用大批杀手。
若非他早早的便察觉到不对劲,将人安排好,恐怕此刻江一一早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炷香之后,院子中已经散落着十几具尸体。
一道黑影落下,在夙沧墨面前弯身抱拳,声音冷硬:“陛下,共计十五人,活捉一人。”
那人跪在地上,左右各有一个暗卫,便是为了防止上次荆州之事。
李公公搬来一把椅子,夙沧墨大刀阔斧坐下,面色如常:“谁派你来的?”
那人一言不发,即便面对夙沧墨的压迫,也始终不说一句话。
夙沧墨对于这种人向来没有耐心,他食指轻敲扶手,语气漫不经心:“让他开口。”
暗卫闻言,拽住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仰,一把扯下刺客脸上的面巾。
眼前的一幕令众人怔愣,这人的嘴……竟硬生生的被人缝上,看样子是不久前才动的手,面巾被血迹浸染。
饶是李公公在深宫中见识过不少腌臜手段,见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拧眉。
夙沧墨手上的动作微顿,片刻后继续轻敲扶手,眸光冷沉。
这背后之人着实心狠手辣,为了不暴露身份,竟然将人的嘴直接缝上。
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将他称为暴君,与这个人相比,他还是稍显逊色。
夙沧墨轻啧一声:“想办法从他身上套出消息。”
奈何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动用刑罚,刺客一直都不愿意配合。
李公公心下一沉,凑到夙沧墨身旁道:“陛下,这人似乎还是个聋子。”
夙沧墨冷眼看着眼前的刺客,忽的眼皮一跳,厉声吩咐:“拦住他!”
尽管暗卫反应迅速,却依旧迟了一步,那刺客径直向后倒去,不多会儿便七窍流血。
李公公忙不迭的上前,片刻后面色冷沉,朝着夙沧墨缓缓摇头:“陛下,是九品红。”
短短几息便气息全无,夙沧墨垂下眼睑,九品红乃是西域的奇毒,宫中都见不了几颗,如今反倒是见识到了九品红的威力。
这幕后之人可真是下了血本。
夙沧墨起身,轻抚衣袖,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他眉
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备水。”
“是。”李公公赶忙吩咐人去烧水,快跑几步跟上夙沧墨,试探询问,“陛下,明儿并非休沐日,今日不回宫吗?”
夙沧墨脚步微顿,挥袖背于身后:“天寒地冻,朕不甚染了风寒。”
这个借口实在不妥当,但是李公公不得不听,将夙沧墨送至盥室,他安分的守在外头,不免轻叹一声。
自打潭州之行,陛下愈发随心所欲,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暗卫很快便将尸体处理完,姜亦依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尽管外头和以往并无差别,但依旧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将窗户合上,在桌边坐下,津津有味的吃着烧鸡。
姜小渊双手托着下巴,面上稍显愁绪:“爹爹,那些保护我们的人,是前夫哥派来的吗?”
姜亦依手上动作不停,她将一块儿鸡肉咀嚼吞下,抬眸望向姜小渊:“是他派来的。”
“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姜小渊愁绪更重,唉声叹气,“那我这些时日岂不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姜亦依睨了他一眼,眉毛微挑:“净会多想,他们忙得很,哪有
时间监视你。”
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姜小渊依旧觉得浑身别扭,若是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院子上方守着那么多人,他都没心情出去了。
姜亦依轻叹一声,撕下一块儿鸡肉塞进姜小渊嘴中,毫不在意的劝导:“就当是免费的保镖,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他们只会在有危险的时候才出来。”
姜小渊抬眸看向姜亦依,味同嚼蜡。
胡思乱想许久,姜小渊逐渐犯困,恰巧姜亦依将一只烧鸡消灭殆尽,她洗完手回来,便见姜小渊已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姜亦依忍不住轻笑一声,将他抱起,塞进被窝。
街道上传来打更人的吆喝,京城陷入一片寂静。
豪华宅子的深处,一处院子灯火通明,丫鬟小厮个个脚步匆匆,来来往往。
妇人抬起手帕捂住嘴,时不时地溢出抽噎声。
床帐内传来男子剧烈的咳嗽声,大夫忙碌的给他扎针,即便如此,依旧控制不住男子的病情,猛的咳出一口鲜血。
“我儿。”妇人脸上布满泪痕,将大夫推开,颤抖着手为男子擦去唇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