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晓了眼前并非是真正的姜贵妃,李公公听得此话便觉得分外别扭,而且即便是真正的姜贵妃,也未曾与陛下这般讲过话,这冒牌货未免也太不称职了。
倒是夙沧墨对此毫无波澜,面色沉静:“既是贵妃的心意,那朕定然不会辜负。”
在姜贵妃的灼灼目光下,夙沧墨接过一块儿糕点,还不忘夸赞一句:“实在美味。”
一旁的李公公垂着脑袋,恨不得陛下赶紧把他赶到殿外,处于此地实在是煎熬。
这块儿糕点似乎打通了姜贵妃的任督二脉,她一个劲儿的给夙沧墨布菜,李公公竟然都无从下手。
夙沧墨垂眸看着碗中的菜,眸中闪过一丝嫌弃与厌恶,不过为了知晓眼前这人的目的,他还是将菜吃下。
这顿午膳实在是没滋没味,趁着公事,夙沧墨将姜贵妃打发走。
李公公随着夙沧墨回到正殿,察觉到夙沧墨的面色不悦,他缩了缩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触了霉头,遭罪。
左相的折子依旧被扔在一旁,夙沧墨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左相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竟然能寻来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赝品。”
“陛下,
您这是何必?”李公公眉头紧皱,“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乃是左相干的,为何还要与姜贵妃虚以为蛇?”
这分明不该是帝王应受的委屈。
食指敲击桌面的清脆响声贯彻殿内,夙沧墨微微挑眉:“既然左相能够送来一个假的姜贵妃,难免不会找到真的那个,况且……”
夙沧墨话音止住,他还得再试探试探,万一这是个幌子呢。
李公公不敢妄论,立在夙沧墨身后一言不发。
皇宫之中,若是说哪处最热闹,实属承乾宫。
姜贵妃缓步进入殿内,任由贴身宫女将斗篷褪下,正欲将宫女们全都赶走,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面上满是喜意:“娘娘,陛下命人送来了金丝蚕被,还有不少赏赐,另外还给您带了一句话,说是金丝雪莲国内所存不多,待购入之后便为您送来。”
殿内众人皆是欢喜,陛下这是明晃晃的对娘娘的宠爱。
姜贵妃眉毛微挑,倨傲的抬起下巴:“还不快将金丝蚕被给本宫送进寝居。”
小太监得令,连忙招呼着人进入寝居,不多会儿,便将一切都安置好。
寝居内,姜贵妃将所有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坐在梳妆镜
前,轻抚着脸颊。
自打被带进宫中,她便过上了这种好日子,先前父亲还说可能会被陛下处罚,如今看来,分明与父亲说的完全不同。
外头天气虽冷,但殿内却被安置的格外暖和,姜贵妃缓缓起身,倒在方才换过的金丝蚕被上,迷迷糊糊之间,忆起昨日的情形。
天色微亮,她便被带到了父亲的书房。
左相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面色严肃:“为父养了你这么久,也该为相府做些事情了。”
她眼皮一跳,虽是心中惶恐,却也只能应下:“父亲所言,女儿必定办成。”
“近些时日陛下意欲立储,不出意外,储君应当是你姐姐所生。”左相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声音冷淡,“你与你姐姐乃是孪生姐妹,如今你姐姐不知身在何处,没有那福分为后,你是最好的人选。”
她双眸微瞠,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抓紧裙边,六年前父亲在她与姐姐当中选中了姐姐入宫,到头来却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当今陛下的性子……
左相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语气强硬:“这件事情便这么定下了,待会儿按照为父的指示去揭下通缉令,虽
然可能会受一些苦,但是看在储君的份上,陛下断然不会对你下死手。”
她紧紧咬牙,心中忐忑不已:“女儿领命。”
谁让她与姐姐生来便是为了父亲夺取皇位,如今父亲养育了她们这么多年,她也只能听从父亲的吩咐。
临走之时,左相目光冷沉:“若是陛下将你迎进宫中,务必要尽快取得陛下的宠爱,到时候便可执行计划。”
“是,女儿知晓了。”她被人暗中送到醉仙斋外,恰好遇到一处巡逻的侍卫,之后便同父亲所言一般,被带进了宫中。
金丝蚕被的触感险些让她舒服的睡着,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猝不及防间摸到了父亲交与她的东西,瞬间清明。
若是要完成任务,需得在陛下最为松懈的时候方可,恐怕得寻个机会让陛下宿在她这里才行。
姜贵妃唇角微勾,对自己的美貌与身材很有自信。
既然姐姐可以将陛下拿下,那她又何尝不能?
夙沧墨还不知他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过即便知晓了,他也不会在意。
夜幕降临,除夕夜布置的红灯笼还未撤去,倒是显得皇宫中没有那么冷清,除却养心殿外,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