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依看着眼前格格不入的男子,唇角微抽:“陛下,您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跳窗?
姜亦依的视线落在夙沧墨身后紧闭的窗户上,心中顿觉好笑,这人还怪有礼貌的,进来还知道随手关窗。
这种诡异的情况,是夙沧墨没有料到的,不过他向来随心所欲,被姜亦依调侃也不生气,反倒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姜亦依,薄唇轻启:“朕也是想来看看江先生是如何假扮女子的?”
“倒是未曾想到,江先生这般装扮下,还挺像女子的。”男子的眸光锐利,似是要将姜亦依看透。
姜亦依后知后觉如今的情况,似是对自己不妙,身着单薄的里衣,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见胸前的弧度,她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微微躬起,不至于让夙沧墨一眼看出来。
趁着夙沧墨走向桌旁,姜亦依动作迅速地扯过外衫,套在身上。
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太大的破绽,她披散着一头青丝,以往日江一一的姿态走向夙沧墨,同他弯身行礼:“在下参见陛下。”
夙沧墨此时已经大喇喇的坐在桌旁,闻言睨了一眼姜亦依,淡淡应声:“免礼,坐下吧。
”
看样子这暴君是打算和她谈心呢?
姜亦依腹诽一句,顺着夙沧墨的意思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撩动衣摆,仿若男子一般。
身着女子的裙装,动作却带着男子的豪放,看着极其别扭。
夙沧墨眉头微皱,视线在姜亦依的脸上一扫而过,却在触及到她的那双眸子的时候顿住。
整张脸,唯有眼眸和姜二最为相似。
被夙沧墨直勾勾地盯着,姜亦依心中稍稍忐忑,面上却丝毫不显,微微蹙眉:“陛下,这院子里应当有人监视,您方才进来的时候,可有打草惊蛇?”
这显然是姜亦依为了转移视线而问出的,若是夙沧墨连监视的人都躲不过,还做什么皇帝?
果然,夙沧墨回过神来,眸光渐深:“朕已经让人把他们暂且迷晕。”
姜亦依:“……”
真是好样的。
为了防止被夙沧墨怀疑,姜亦依抬手给夙沧墨斟茶,举着茶壶的手丝毫不收敛,一滩茶水溢出杯外,看的夙沧墨直皱眉头。
姜亦依却丝毫不在意,将茶杯推到夙沧墨面前,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陛下,这茶水有些凉了,还望陛下莫要介意。”
洁净的桌面上,一滩水渍
显得格外的突兀,夙沧墨眉头紧皱,沉声道:“江先生便是这般假扮女子的?”
“在下做的有何不对?”姜亦依一脸无辜,伸手抚上脸颊,明知故问,“莫不是陛下觉得在下的这张脸与姜二姑娘相差甚大?”
一脸懊恼的模样。
闻言,夙沧墨的脸色不虞,微抬下巴:“朕见识过不少大家闺秀,从未见过做事如此冒失的。”
未等姜亦依讲话,夙沧墨的视线从那摊水渍上滑到了姜亦依的身上,触及到她微微敞开双腿的坐姿,一脸不忍直视:“难不成左相未曾告诉过你,女子坐着的时候需得合并双腿?”
听着夙沧墨字字句句的挑剔,姜亦依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夙沧墨的眼中,她可是一名男子,这般行为丝毫与女子挂不上钩,想必他也不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眼看着姜亦依理所当然的神情,夙沧墨的眉头更是皱紧,他先前便觉得这江一一不适合假扮姜亦薇,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夙沧墨的视线再次回到姜亦依的脸上,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一跳。
察觉到夙沧墨眼神的转换,姜亦依眸光微闪,下一瞬
迎着夙沧墨的视线看去,不解的询问:“陛下,您放心就是,今日在下已经同靖王妃见过一面,靖王妃并未察觉到不妥。”
言外之意就是,她伪装的很成功。
此事夙沧墨自然是知晓的,他安插在左相府的线人已经将这件事情禀报回来,所以夙沧墨今夜才会探入左相府。
来之前心中的怒意不减,如今见到了姜亦依,那股怒意倒是逐渐消散了。
尽管如此,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姜亦依,夙沧墨的心中仍旧有些许恼火,他脸色不虞,语气陡然一沉:“朕今日前来,便是想问问江先生,这般重大的事情,为何不先与朕商量一番?”
姜亦依身子微僵,扯了扯唇角,在夙沧墨冷厉的目光下,随意编了个说辞:“事发突然,在下来不及通知陛下,的确是在下的错。”
这暴君,当真小气,不就是盗用了一下他编好的假身份吗?
就这也值得他半夜跳窗?
想到刚刚夙沧墨进来的姿势,姜亦依心中就觉得好笑,如果不是被夙沧墨冰冷的视线盯着,她嘴角的弧度恐怕就压不住了。
夙沧墨对于姜亦依的说辞嗤之以鼻,丝毫不留情面的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