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依目光复杂,正准备起身,手腕上却覆上一只大掌,掌心烫得很,姜亦依的手下意识往回缩,猛地甩开夙沧墨的手。
若是平日,姜亦依根本无法摆脱夙沧墨的力气,奈何现在他中了药,浑身没有力气,这才轻松地将他的手甩开。
男人的手磕在了床沿上,倒是让他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费力的掀开眼皮,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床边。
先前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燥热,在看见眼前人的身影时,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江先生,陛下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
李公公时刻注意着夙沧墨的情况,察觉到夙沧墨的神情比之前更加痛苦,他顾不得自己的身子,祈求道,“江先生,您医术高强,定然可以将陛下治好。”
姜亦依回眸看向床榻上恢复了些许神志的男子,在李公公满是期待的目光下狠心摇头:“陛下身中的药,应当是迷魂香,这种香料我也是偶然得见,若是想要解去药性,只有一个办法。”
此话与苏太医说的别无二致,李公公面如死灰,就连江先生都研制不出解药,看来只能去找一个女子来了。
“李公
公,若是两个时辰内再不解毒,恐怕陛下就要……”
姜亦依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毕竟夙沧墨作为皇帝,想要寻一个女人何其简单,她适当的提了一句,“迷魂香说来也不算什么致命的药物,虽说解毒之后可能会虚弱几日,但是养上几日便如往常一样了。”
话音微顿,姜亦依瞥了一眼神色痛苦的夙沧墨,感慨一声:“说来,陛下也不必受这种苦难,李公公可以让人将姜贵妃请来这里。”
此话一出,屋内的氛围瞬间冷凝,李公公嘴唇嗫嚅几下,不知该如何解释陛下与姜贵妃的关系。
况且,即便他愿意讲,陛下说不定也不愿意让江先生知晓。
再者,以陛下对江先生的心思,听到这话……
想到这里,李公公偷偷瞄向夙沧墨,只见他眸中盛满怒火。
夙沧墨也未曾想到姜亦依竟然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她竟然将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身体的燥热因为这句话而冷却下来,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般。
夙沧墨握紧双拳,冷眼看着李公公身侧的人,眸中掠过一丝讥笑,冷声呵斥:“都给朕滚出去!”
姜亦依手中还执
着笔,正打算为夙沧墨写解了药性之后调理身子的药方,此时听他无端怒斥,心中也不免生出一抹恼怒。
这狗皇帝今日莫不是脑子抽了?先是鸽了她,现在又无端发火,真是白瞎了她的睡眠时间。
合着她就是一个大冤种。
姜亦依眸光微沉,将笔放下,忍着心中的不悦,行礼告辞:“既然陛下不想看见在下,那在下便如您所说,滚出去就是。”
眼睁睁的看着姜亦依挥袖离开,李公公焦急万分,微微靠近夙沧墨,还未开口,就被夙沧墨狠厉的瞪了一眼:“你也给朕滚出去!”
李公公嘴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离开房间,奈何出了房间,院子里空无一人,他猛地拍了拍大腿,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江先生可是唯一一个能够救陛下的人啊!
谁知道方才为何会忽然间变成那种情况。
一路追到宅子外,大街上一片空荡,四处都是黑灯瞎火的,压根儿看不到人影。
李公公本就身子乏力,现在跑来跑去,更是累的气喘吁吁。
既然找不到江先生,如今也只能去寻一个女子了。
李公公紧紧咬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可能
明日陛下醒来之后,他就要尸首分离了。
叹息一声,李公公朝着黑暗中走去。
看着李公公离开之后,姜亦依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从院子中出来之后,她便后悔方才冲动的离开,再怎么说夙沧墨都为北云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倘若真的放任他不管,她的良心都会过不去。
毕竟,夙沧墨的生死存亡与北云国的万千百姓有着密切的关系。
姜亦依脚步一转,折返回去。
进入内室之前,姜亦依脚步微顿,转身进入盥室,将脸上的易容药水洗去。
水珠顺着脸颊滑下,眼角的一滴泪痣勾魂夺魄,将整个人衬托的清冷而又妩媚。
姜亦依擦干脸上的水珠,冷着脸回到房间,将门从里面关上,一步步朝着内室走去。
还未进入内室,便能听见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似是在隐忍。
姜亦依不明白,分明随便找个女人就能解掉药性,为什么偏偏要受这种罪?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绕过屏风,在床榻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意识模糊的男人。
六年多前,她为了解药,冒犯了这个男人。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