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姜小渊没事,姜亦依便放心了。
这两日,除却夙遥识之外,姜亦依最担心的便是姜小渊。
在马车前站定,姜亦依还未曾开口,车厢内便传出男子低沉的嗓音:“上来。”
短短的两个字,却带有不容置喙的语气,姜亦依也不忸怩,借力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进去,只见夙沧墨端坐在里头,怀中抱着紧闭双眼的夙遥识,不知是不是夙沧墨内力的作用,夙遥识的脸色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身上的衣裳依旧湿漉漉的。
马车一路疾行,沿着河边驶去。
既然夙沧墨不打算发问,姜亦依也没有心思与他禀报昨日发生的事情,干脆靠在车厢中闭目养神。
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过于安逸,亦或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姜亦依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
马车内响起姜亦依平缓的呼吸声,夙沧墨缓缓抬眸看去,视线毫不掩饰的凝在姜亦依的脸上,眸光复杂,似是放松,又似是庆幸。
这张脸……分明越看越熟悉,细看,这五官还有些像女子。
可惜……
姜亦依并未发觉夙沧墨的视线,只觉得迷迷糊糊间,像是被野兽盯上一般,身体都有
些许的不适。
马车缓缓停下,李公公刻意放缓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江先生,行宫已到。”
夙沧墨紧紧地抱着夙遥识,却并未急着下车,眼神落在依旧合着眸子的姜亦依身上,沉吟片刻,似是在考虑是否要将她唤醒。
心思百转之间,夙沧墨俯身逼近姜亦依,眸中泛着一丝光彩。
她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
只是,还未等他靠近,姜亦依长睫微颤,猛地睁开双眼,一双放大的俊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不免将她惊了一下。
“陛下。”姜亦依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向一旁挪动身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
夙沧墨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扯了扯唇角,一声轻笑从薄唇之间溢出:“朕还从未见过江先生睡得像头猪一般,看来江先生昨夜的经历实属坎坷。”
话音刚落,夙沧墨便抱着夙遥识越过姜亦依,在李公公的伺候下离开马车。
姜亦依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之后,狠狠地咬紧牙关。
这该死的暴君,明里暗里的在骂她,他实在应该庆幸他现在拥有这么一层身份,否则她定然将他的嘴撕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姜亦依艰难
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江先生,陛下派杂家在此处等您。”李公公略带着一丝催促的声音传入车厢内,“若是您收拾好了,便快些随杂家进来,小皇子还需要您来调理身子。”
姜亦依自是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知晓李公公的话只是一个托词,无非就是担心夙遥识的身子,这才费心的催促她。
不过姜亦依的心中也挂念着夙遥识,尽管方才为他把脉的时候,并未发觉他的身子有异常,但是在凉水中泡了这么久,难免不会出问题。
况且,她现在极其想要和姜小渊见面。
想到姜小渊,姜亦依的眸中充斥着暖意,唇角微微上扬,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李公公的眼神落在行宫里头,察觉到姜亦依落地,他才收回视线,垂眸唤了一声:“江先生。”
姜亦依淡淡颔首,跟随着李公公进入行宫之中。
一路弯弯绕绕,姜亦依一言不发的跟随着李公公,向着行宫深处走去。
前半段路,姜亦依并未走过,直到经过一处湖中亭时,姜亦依才识得接下来的路,正是前往夙沧墨所在的院子的路。
距离院子还有一段距离,一道小身影便闯入姜亦依的视野当
中,眼看着小家伙朝她奔来,她唇角的笑意渐深。
“爹爹!”姜小渊如同一个小炮仗一般,猛地冲进姜亦依的怀中,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爹爹,幸好你没事。”
姜小渊的声音还很稚嫩,但是其中的情感却格外的浓烈,伴随着他的声音,思念和庆幸径直涌入姜亦依的心中。
姜亦依趔趄几步才站稳了身子,抬手轻抚着姜小渊的背脊,轻笑一声:“我很好,你还不知道爹爹的本事吗?再不济也能保护好自己。”
“爹爹当然是厉害的。”姜小渊的小脸贴在姜亦依的怀中,闷闷的声音传出,“但是我还是担心爹爹,好在爹爹平安归来了。”
这还是姜亦依第一次听见姜小渊这么清晰的表达他的情感,眸中不免划过一丝诧异。
李公公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虽然能够理解父子二人之间的情感,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面露焦急,视线时不时地越过两人,望向不远处的院子。
正当李公公打算硬着头皮催促时,姜亦依已然牵着姜小渊迈步朝着院子走去。
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