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内一片寂寥,只有几个侍卫在把守着,想来也是因为这种地方不会招来有心之人,这才没有安排多少人把守。
屋子内摆放着数十具尸体,姜亦依对这些尸体并不陌生,都是昨日在破庙内见过的尸体。
“陛下。”一个侍卫匆匆上前,抱拳行礼,“属下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只等验尸了。”
姜亦依的视线落在侍卫身上,一时间对他的话产生了些许的不解。
“嗯,你下去吧。”夙沧墨似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将那侍卫赶了下去。
李公公适时搬来一个椅子,放在不远处,只等夙沧墨过来休息。
姜亦依瞥了一眼端放着的椅子,嘴角狠狠一抽,心中不由得嘀咕一声:这暴君还真是会享受,就算在这种场景之下,都要让人给他安排一个休息的地界儿。
“江先生,此处朕也帮不上忙,便交与你了。”夙沧墨并未在意姜亦依的想法,余光扫了一眼这些尸体,迈步朝着李公公那处走去。
李公公安排的地方恰巧处于阴影之中,夙沧墨甫一坐下,整个人便陷入了昏暗当中,他可以看得见外面,但是姜亦依却无法看清楚他。
对于夙沧墨的话,姜亦依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颔首:“陛下放心,在下定会调查清楚这些人的死因。”
毕竟解剖验尸本就是她的职责。
屋子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姜亦依将工具箱放在早已备好的桌子上,在穿戴整齐之前,她的视线已然落在了这些尸体上。
数十具尸体,死状极其狰狞,不只是面部的表情狰狞,更多的是身上一道又一道的青紫色的痕迹,那是被蛊虫爬行吸血留下的痕迹。
姜亦依眸光冷凝,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面无表情的举起手术刀,手上微微用力,皮肉便被划开。
十多具尸体是一个大工程,饶是姜亦依已经解剖了十余年,但是依旧觉得浑身疲乏。
特别是这些尸体的死因是剧毒,且还是死于不同的剧毒,单单是这一点,就格外的耗费人的精神。
午时已过,姜亦依的面前还摆放着五具完整的尸体,若是想要将所有的尸体全部解剖完,起码还需要两个多时辰。
“陛下,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您看……”李公公时不时地抬眸看向外面的日头,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是否需要老奴派人去
带些吃食前来?”
虽说义庄并非是用饭的好地方,但是一直饿着也不行,他们单单是在这里看着,都觉得饥饿,更别说一直耗费心神的江先生了。
夙沧墨本不打算回应李公公,深邃的眸光落在面色稍显苍白的姜亦依身上,他微微抿唇,淡声吩咐:“让人快些送吃食过来。”
话音微顿,夙沧墨的眼神微变,朝着姜亦依的方向微抬下巴:“让江一一休息片刻。”
顺着夙沧墨的视线看去,只见姜亦依此时紧皱眉头,神情专注的解剖着尸体,李公公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姜亦依走去。
姜亦依此时正集中精神查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与前面几具尸体不一样的是,这具尸体只有喉管处变黑,似乎那毒药并未进入胃中,此人便毒发身亡。
是什么样的毒竟然这般强大?
姜亦依不免陷入沉思当中,一时间竟连李公公何时来到了她的身侧都不知道。
“江先生?”李公公的视线在剖开的尸体上停留片刻,便移到了姜亦依的身上,“杂家已经派人去准备吃食了,趁着这个机会,您不如先休息片刻?”
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将姜亦依的思
绪拉了回来,她将脑中杂乱的思绪压下,淡淡点头:“劳烦李公公了。”
姜亦依抬眸看向屋外,只见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她的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之色,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只是……
姜亦依揉着酸痛的后脖颈,这么久过去,她已经解剖了不下五具尸体,却依旧没有查出这些尸体中的剧毒究竟为何。
幕后之人将这么多人都喂入了毒药,定然是为了试药,但是为何又偏偏给他们喂的都是不同的药?
这一点,姜亦依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如今只能等到她将所有的尸体全部解剖完,然后才能知晓这其中的共同点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姜亦依在李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夙沧墨的面前。
“江先生,可有查出这些尸体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夙沧墨倚在椅背上,语气平淡,“留给你的时间可不长了。”
姜亦依:“?”
时间?什么时间?
一句话将姜亦依说的一头雾水,她正欲开口询问,奈何夙沧墨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不急不缓的起身,向外走去。
“看江先生方才的样子,似是对这些尸体的死因也并不了解
。”夙沧墨轻拂衣袖,脚步未停,“既是如此,还是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