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渊的小眼神偷偷地瞄向夙沧墨,却见夙沧墨的神情似乎比刚才更加阴沉,看上去似乎和他小时候丢了银子之后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叔叔,你怎么了?”姜小渊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李公公垂着头,欲哭无泪,恨不得直接上去将姜小渊的嘴给堵上。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定然是生气了啊!
李公公现在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回来需要面对这种场景,他方才就应当在太子殿下那儿多磨蹭一阵儿,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夙沧墨垂下眼睑,轻嗤一声,抬眸轻飘飘的看了姜小渊一眼,不急不缓的起身:“倒是看不出来,你爹对你娘还真是情深。”
“啊……”姜小渊一时间不知道夙沧墨说这话的目的,呆愣了一瞬,点头应道,“我爹耗费了五年多的时间来寻找我娘,自然是情深的。”
“嗯。”夙沧墨敷衍的应声,居高临下的睨了姜小渊一眼,转身离去。
姜小渊托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歪着脑袋看向夙沧墨的背影,轻声嘀咕:“莫名其妙。”
跟着前夫哥在一起,他每天都心惊胆战,担心前夫哥知道江一一就是他娘
。
还是希望娘亲赶紧破案,然后她们母子俩一起远走高飞!
李公公却依旧能够察觉到陛下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
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江一一不愿意留下来为朝廷效劳,为陛下效劳。
想到江一一,李公公就觉得头疼,依着姜小渊的说法,江一一定然深爱着他的妻子,若非如此,又怎会苦苦坚持五年多也不愿意放弃寻找她呢?
问题就是,少了这么一个人才,的确是朝廷的损失。
前些日子又有一些小案子,江一一半夜去做尸检,没一会儿就破了案。
这速度实在惊人!
有江一一在,连鼠疫都能挽救了这么多人的生命,各种案子也解决迅速,那可谓是风调雨顺。
李公公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措,甚至有些胆战心惊,只希望陛下的心情快些好转,这样他才不至于太过危险。
一路无言,李公公随着夙沧墨进入养心殿,打了一声招呼,他便退了下去准备茶水。
夙沧墨眸光微沉,脑海中满是姜小渊方才的话。
他阖上眼眸,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觉得杀人并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陛下
。”李公公的声音响起,随即身前多了一杯茶水,“您若不然先歇息片刻?”
夙沧墨缓缓睁开双眸,眸光落在李公公身上一瞬,微微摇头:“不必。”
说罢,他将茶杯端起,送至嘴边,轻抿了一口茶水,忽的想到了什么,他将茶杯放下,淡声询问:“先前吩咐你找的人,可有眉目?”
李公公眼皮一跳,垂头回应:“陛下,还未曾找到合适的人。”
担心夙沧墨发怒,李公公咬了咬牙,挣扎道:“同姜二姑娘长得相似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暗卫已经前往了潭州与荆州,还有两波人赶往了粟州和义州,还未传回消息。”
“人/皮面具呢?”夙沧墨指尖轻敲桌面,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内仿若被放大了数倍。
李公公微微抿唇,将脑袋垂得更低,嗡声道:“姜二姑娘的那张脸不容易做,最快也得两个月才能赶制出来。”
夙沧墨眸光渐深,眉目间生出一抹不耐,难不成他当真要让江一一顶着女子的身份嫁入靖王府吗?
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夙沧墨就恨不得将靖王府夷为平地。
奈何江一一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对于嫁入靖王府一事
颇为积极。
夙沧墨的呼吸都因怒意而重了些许,许久之后才艰难的平复了情绪,随意拿起一本奏折,本是打算借此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折子的内容竟是今日的这桩案件。
他的眸光下移,是左相呈上来的折子。
这左相还当真是管的够宽的,今日上午方才发现的案件,午时一过便呈了上来,甚至想让他将这桩案件交给大理寺去调查。
想的倒好。
夙沧墨双眸微微眯起,不甚在意的将奏折扔到一旁,冷声吩咐:“让左相府的眼线注意着,这些日子好生打点一下,莫要让江一一的身份被发觉。”
“陛下这是……”李公公略显诧异,话到一半,识趣的止住,恭敬地应声,“老奴这便去给那人递消息。”
踏出养心殿的一瞬,李公公回眸看去,心中的疑惑不减。
短短的时间内,陛下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李公公缓缓摇头,快步离开养心殿。
在李公公离去之后片刻,夙沧墨执着笔的手迟迟没有动作,他轻叹一口气,将笔置于砚台之上,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脚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