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说得对。”京兆尹深呼吸数次,才将汹涌的怒气压下,赞同的对姜亦依点头,随即冷冷的看向宋立,“不遵从命令,等到这件案子结束之后,就先反思几日,什么时候端正了态度,什么时候再回来。”
听宋立的意思,里头已经有一个仵作在了,只是不知道进去了多久,尸体现在又成了什么模样了。
姜亦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忽略掉宋立满是探究与不信任的视线,随着京兆尹一同进入屋子。
宋立抱着长刀的手臂收紧,顿了一下之后,跟随着两人进入屋子。
因为要存放尸体,屋子内窗子紧闭,还放置着一些冰块儿,故而一踏入屋子,便能够察觉到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屋子中摆放着数十个长木板,只有两三个木板上面放着尸体。
姜亦依对这些尸体并不感兴趣,径直朝着角落的那张床走去。
角落处有两个人背对着他们,其中一人俯下身子,另一人则站在不远处,手臂微动。
姜亦依对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仵作在验尸的时候,身边都会带着一个记录的人,这两人看上去配合的倒也默契。
大抵是听到了身后传
来的脚步声,仵作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转身看过去,诧异了一下:“大人,宋捕快。”
那记录的人也连忙行礼。
“你们这……”京兆尹顿感一阵头疼,特别是看到尸体已经被剖开,更是侧眸瞪着跟来的宋立,“都是你干的好事!”
宋立一言不发的站在京兆尹身后,面上的神情不改,仿佛没有听到京兆尹的话一般。
姜亦依的眸光微移,落在宋立的身上,仅仅一眼就再次移开视线。
原来这还是个刺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府衙留下的,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有不少人不待见。
不过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对姜亦依来说,更重要的是床上的尸体。
她上前几步,在记录的人身旁站定,视线却直直的落在尸体身上,尽管尸体已经被剖开,但是大部分的特征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例如被红色颜料上挑的嘴角,脖子上的勒痕,遍布浑身的鞭痕,以及……
姜亦依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尸体被白布挡住的下半身上。
她眸光微闪,侧眸看向身旁手持着纸笔的人,温声道:“可否让在下看一看你方才记录的东西?”
“这…
…”记录的人似是没有想到姜亦依会询问他,一时间有些懵,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仵作。
仵作亦是微微蹙眉,对姜亦依的要求不大乐意。
虽说尸体的记录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但是眼前这人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京兆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啧,姜亦依却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记录的人回复。
“你愣什么,看你师父有什么用,江先生不是和你要记录册吗?”京兆尹回眸狠狠地瞪了宋立一眼,转眸看向记录的那人,“日后江先生也会参与到这桩案子的调查中,若是江先生有什么需要,你们尽量满足。”
宋立的脸色比之方才又难看了一些,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记录的人则是看了仵作一眼,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便将记录册递给了姜亦依。
“多谢。”姜亦依垂眸看向纸上的内容,基本的情况和她昨天验过的那七具尸体没什么不同,只是死因还未确定。
姜亦依将这一页的内容尽收眼底,便将记录册还了回去,上前两步,在仵作的身旁站定。
“你现在正在确定死者的死因吗?”姜亦依打量了一番被剖开的尸体,
看样子是刚刚开始动手。
仵作手中的刀还滴着血珠,他将刀放置在一旁的白布上,点头应道:“确是如此,不过死因大概已经确定了,我现在只是在排除有没有别的可能性。”
姜亦依并未说话,眸光在掠过死者的脖子时顿住,那儿的痕迹比之昨天的那七具尸体都要重得多,仔细看去,那分明是由三道勒痕构成。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死者的死因就在这儿。”姜亦依伸手指向死者的脖子,双眸微眯,“凶手用了三种不同粗细的绳子,其中的一种便是用来吊尸体的那个,其余的两种都比这根绳子细,甚至其中有一根用的是铁丝一类的东西,但是致命的并非是最细的这根。”
这一点,仵作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他却没有分析出来致命的究竟是哪根,如今听姜亦依这般说,顿时心生好奇,连声询问:“您是如何得知致命的是另一根?”
“很简单,凶手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从昨日那七具尸体来看,他应当是有洁癖。”姜亦依回想着昨日七具尸体的状态,一一分析,“尽管几具尸体死法不一,却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的
尸体都没有出血,一丝血迹都没有。”
姜亦依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