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捕快,可有派人去金银坊?”
谈及正事,宋立周身的气息都有了些许的改变,他挺直身子,面色严肃:“昨日夜里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并未查出有什么不妥。”
“半夜?”姜亦依心生疑惑,微微蹙眉,“为什么是半夜?”
宋立诧异的看向姜亦依,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神情,解释道:“金银坊从来不会在白天营业,只有夜里才会开门。”
姜亦依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金银坊竟然这么独特,白天不开晚上开,怎么搞的像青/楼一样。
“嗨,金银坊这种地儿,想必江先生都没有听说过。”京兆尹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笑着解围,“不过江先生要想调查这件案子,恐怕这就要去见识见识了。”
“大人说的有道理。”姜亦依唇角微微扬起,笑着颔首,“看来,在下很快就能见识到金银坊的真面目了。”
宋立垂下眼睑,独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时不时地抬眸瞥向姜亦依,心中依旧有些别扭。
尽管这人在验尸方面有点手段,但是一个仵作调查案子,实在是闻所未闻,既是如此,还要他们捕快干什么?
姜亦依自是察觉到了
宋立的探究,不过她对此并不在意,垂眸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册子。
这几个死者说到底并没有关联,非要说一点的话,只有金银坊。
不单单是那四个赌徒,其余的一个壮年男子与两个孩子都在金银坊附近居住。
这样一来,这金银坊是必须要跑一趟了。
不过金银坊的营业时间倒是正中姜亦依的下怀,夜里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轻水会不会发现。
“江先生?”耳畔传来京兆尹的声音。
姜亦依将思绪收回,抬眸看过去,温声询问:“大人,怎么了?”
“如今已经是午时了,江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到不远处的那间酒楼用饭,如何?”京兆尹侧眸看向门外,日头已经高高挂起。
经京兆尹这么一说,姜亦依后知后觉肚子里空空如也。
只是……
想到左相府内还有轻水这么一个不可控因素,姜亦依还是拒绝了京兆尹的提议:“大人不必麻烦,在下家中还有事,这就要回去了。”
京兆尹也没有多加挽留,微笑点头:“既然江先生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好。”姜亦依将册子合上,放在宋立面前,起身看向他,
“宋捕快,在下今日戌时会再次前来府衙,到时候希望你可以随我去一趟金银坊。”
宋立这次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姜亦依诧异了一下,点了点头,随着京兆尹一同离开。
无论宋立想要干什么,只要能将她代入金银坊内,那就一切都好说。
和京兆尹道别之后,姜亦依快速穿过几条街道,总算是来到了左相府外。
从墙外翻进去,姜亦依正打算从正门进入屋内,却见不远处出现一道身影,她脚步一顿,转而选择那扇窗子。
就在姜亦依将窗子合上的一瞬间,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是从相反的方向走来的。
姜亦依面色微变,敢情方才在她身后不远处,就有一个人,不过也幸好那儿是一处拐角,想必并没有人发现自己跳窗而入。
“轻水,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啊,怎么办,二姑娘能去了哪里?”
“你确定二姑娘不在房内吗?”
“当然了,我进内室看过了,二姑娘根本不在床上躺着。”
一道声音来自轻水,另一道声音比较陌生,但是估计也是这个院子内的丫鬟,两人并未压低声音,而轻水的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姜亦依紧紧蹙眉,手上的动作却迅速的很,飞快的将身上的男装脱下,换上女装。
房门被推开,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逼近内室。
姜亦依抬手将长发散开,胡乱的把男装团成一团,将衣服塞进被子中的同时,她自己也躺了进去。
在轻水和那个丫鬟进来之前,姜亦依轻咳一声,佯装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扬声道:“轻水?你在外面吵闹什么呢?”
屏风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即便看不见那头的情形,姜亦依也可以猜到,那两人定然是在面面相觑。
“二,二姑娘?”轻水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度响起,“您方才去哪儿了?为何奴婢寻了一整个院子都未曾找到您?”
姜亦依:“……”
看来以后得想个法子,不然轻水总是不听话的闯进来,若是自己刚刚没有及时回来,恐怕事情已经捅到左相那边儿了。
想到这里,姜亦依眸光微沉,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温和:“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来打扰我睡觉吗?